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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刑警手记——我经历的离奇案件》(桑尚琪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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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24 12:38:19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张叔点了点头,从眼镜盒里掏出擦老花镜的鹿皮,从嘴里蘸了点唾沫在鼓面上使劲蹭了起来。渐渐地,鼓面干净了起来,上面的鹰形花纹变得越发清晰了。这是一只展翼高飞的鹰,延展开来有20多个厘米,通体是暗绿色的,笔划很是粗狂豪放,看着惟妙惟肖,雄鹰的凌厉之势扑面欲出。
  但看花纹的质感和刻画的方式,整体给我的感觉,这更像是个绣在人体上的刺青,而不是简单的笔墨图画。
  老张叔扭脸问我:“佳慧,你看这只鹰像不像刺青?”我点点头:“确实很像。谁在鼓皮上刺了这么个玩意,倒是挺好玩。”
  老张叔没说话,只是摇摇头,用指肚轻轻地摩挲着鼓面,过了好半天,才压着嗓子低低地说:“这个刺青我以前曾经看过,但……是在一个人的身上。”
  老张叔的话让我身子一哆嗦,“您…您是说这是张人皮?”话一出口,我立刻感到自己的可笑。这怎么可能是人皮呢,摸着鼓面的质感,完全是牛皮,十分的粗糙坚韧。我问老张叔:“老张叔,您是不是记错了,要不就是,同样的花纹刺在鼓面上也不是不可能的。”
  老张叔沉默了好一会,还是慢慢地摇摇头,缓缓地说:“不会的,我不会记错的,这只鹰给我的记忆太深刻了,我是不可能记错。而且,它还不是刺在活人的身上,而是……”他扭头看了看四下无人,盯着我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是刺在一个死人的身上。”
 楼主| 发表于 2010-3-24 12:38:33 | 显示全部楼层
  “啥,死人?”,老张叔的话让我不自觉地感到浑身发冷发硬,我呆呆地看着他的眼睛,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话来。老张叔肯定地点了点头,拉着我坐在一边听他细细说来。
  在上个世纪80年代末,我市市井之间活跃着一个流氓团伙,为首的龙头老大叫郝雷,当时不过30岁出头。这个郝雷生得五大三粗,一身的蛮力,早年在市体校柔道队做过几年运动员,也曾取得过一些成绩。1988年退役后,郝雷一直没找到什么正经工作,后来就纠集了一帮社会流氓和街头混子,专门做些欺行霸市、打架斗殴、调戏妇女的勾当。发展到后期,这个团伙的人员上涨到四十多人,手里光是绑架勒索、致人重伤的案子就不下二十余起,成了街面上的一霸。1989年夏季全国严打战役开始,我市公安机关一举端掉了这个团伙,团伙分子几乎一网打尽,唯独就跑了这个郝雷。后来经过侦查,终于摸到了郝雷的藏匿地点。那天负责抓捕郝雷的,就是当时年纪轻轻就已经当上刑警队长的老张叔。
  
  那次抓捕是在一个深夜,事先得到内线上报的消息,最近几天郝雷就躲藏在一早就废弃的平房内。为了预防万一,老张叔早早地就带着几个民警察到了那间平房外熟悉地形,然后就蹲守在那里。到了深夜,一直看到屋里的灯灭了好半天才准备开始行动。
  妥善分配了任务后,几个人翻过了院墙,垫着脚尖摸到了房门口。老张叔掏出手枪,和周围的人打了一个手势后,使劲一脚蹬开了房门,猛地就跳进了屋里,身后几名刑警也跟着他冲了进去。这就是一间单独的大屋子,几个人借着门外透进的月光直接扑向床头。
 楼主| 发表于 2010-3-24 12:38:43 | 显示全部楼层
  床上的人还在熟睡,在被窝里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老张叔等人牢牢压在身下,用枪顶住了脑袋给控制住了。把拉开灯后,大家仔细一看,床上睡觉的男子确是就是郝雷。可以说,这次抓捕到这里还是非常完美的。几个民警给郝雷披上衣服穿好裤子后,一个民警上来准备给他戴手铐。就在这个时后,郝雷趁大家一不留神,身子猛地一挣,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巨力,将抓住他胳膊的两个民警甩开老远。然后噌一声蹦下床,光着脚丫子就往外冲,堵在门口的民警在一愣神间就被他冲得七零八落。
  老张叔还算眼疾手快,赶紧喊了一嗓子,紧紧跟在后面,伸出手就向郝雷的肩膀抓去。
  
  但他的手还是晚了那么一步,仅仅将郝雷披着的外衣抓掉,露出光光的背脊。他的后背正中,刺着有一只展翅腾飞的暗绿色鹰形刺青,在屋内灯光下显得异常醒目。虽然没有抓到人,但老张叔的指甲却划破了郝雷背上的皮肤,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口子。由于用力过猛,老张叔的身子有些失去平衡,往前抢了几步,还是摔倒在地上。
  这个郝雷也顾不得后背上的疼痛,撒丫子就往外跑,院内的几个警察见状就要往上扑,被郝雷连拨拉带踹地弄翻在地。
  老张叔从地上爬起后,冲出房门就开始追。要说老张叔年轻时也是个体育棒子,还练过散打,体力自然没得说。他就这样紧紧跟着郝雷,一前一后的冲出胡同,在深夜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快速奔驰追逐着。其他人刚开始也跟在两人后面,但始终无法撵上来,最后被越拉越远。七拐八拐地,他们将别的刑警甩开老远,转进一条胡同口时,后面已经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3-24 12:39:23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一条死胡同,两侧都是居家住房,有着高高的院墙,当时黑灯瞎火的,应该都睡觉了。胡同兜底儿是个高达3米的围墙,围墙后就是贯穿城市的玉阳河。在安静的夜里,河水哗哗的流动声清晰可闻。
  郝雷斜倚在墙壁上,脑门上挂满了汗珠子,不断地喘着粗气,脚底板也流出了鲜血,但仍目带凶光地看着老张叔。此时老张叔也是筋疲力尽,口干舌燥,胸口生疼,但还是死死地盯着郝雷,以防他突然狗急跳墙,暴起伤人。
  幽暗的胡同内,月光轻轻地洒了进来,除了那哗哗地流水声,只有老张叔和郝雷沉重的喘气声不断地此起彼伏着,还有那两双互相交锋对峙的阴寒目光。
  郝雷喘匀了气息,低声向老张哀求:“张队儿,放兄弟一马给条路行不,将来我一定有报答。”老张叔冷冷的一笑,说:“你他妈的怎么做梦的时候还不忘记放屁呢,你说你脑子成天可都想啥呢,今天说死我也得把你逮回去。”说着,老张叔伸手去腰间掏枪,不料却摸了个空,估计是在刚才激烈的追逐中不慎失落了。
  
  看老张叔的动作,郝雷似乎也明白了咋回事,瞅老张叔一愣神的空挡,猛地就窜了上去,拳头带着风的朝老张叔脸上砸去。老张叔也真不含糊,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一偏头让过拳势,随后也迎着他扑了上去。就这样,两个男人近身扭打在了一处。
  由于刚才的追逐,两人体力都已经耗费大半,现在几乎完全如野兽一般的撕扯抓挠,彼此身上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在激烈的肉搏交锋中,老张叔逐渐占了上风,眼看着就要将郝雷制服压在身下。就在这时,老张叔忽然觉得后脑勺一痛,一声沉闷的硬物撞击骨头的声音让他眼前世的界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3-24 12:40:10 | 显示全部楼层
  说到这里,老张叔就不吱声了。我早就听得入迷了,急忙追问后来咋样了,那个郝雷被抓到了吗。
  老张叔吁了口气,不无沮丧说:“抓什么抓啊,等我醒来郝雷早就跑没影了,我在胡同里躺了半宿,起来后脑袋昏昏沉沉的,好悬没打出脑震荡。同来的这帮小子真是太熊,竟然一直没找到我。根据事后调查,当时我是被一块砖头砸中后脑的,那块砖头就扔在我身边。至于是谁打的我,不知道;郝雷跑哪去了,也不知道。不过万幸的是,那把跑丢的枪还是找到了。要不,我这身皮也穿不到今天。”
  听老张叔说郝雷跑了,我有些泄气,但一想到那面鼓,我赶紧问他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
  老张叔接着说:“事后,队里一直没有放弃追查郝雷的下落,可将整个城市翻了个底儿掉,却始终没有找到郝雷的一根毛儿。我们核计着郝雷一定是潜逃到了外地,就四处发协查通报,可也一直没有什么消息。直到半年后,山东济南市市公安局给我们打来电话,在当地破获的一起黑社会报复纵火案中,有一个被烧死的人好像就是郝雷。”
  郝雷死了,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我急忙问老张叔,他死后,有人将他的皮扒了下来?
 楼主| 发表于 2010-3-24 12:40:21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张叔说你先听我继续往下讲啊,“听到那边传来的消息,大家都十分高兴,甭管死的活的,总算也是落网了。我带着几个人立即坐火车赶到了济南市。当地的同行跟我介绍,济南本地有两个帮派,经常为了一些诸如地盘之类的事情发生斗殴,但规模都不大,也没有成气候。去年严打的时候,这帮人跟着消停了不少,竟然叫大部分人给躲了过去。今天一开年儿,这两帮人又掐了起来,其中一伙将另一伙罩着的舞厅点着了,烧死不少跳舞的,还有几个看场子的保镖。”
  “死了这么多人,事情就整大了,当地警方出动不少警力将两方面的人都给抓了起来,然后就让他们和家属一起辨认尸体。当时一共烧死6个保镖,有5个都被家属认走了,就剩下一个没人要。同伙其中有个人就说,这个没人要的叫郝雷,据说是年前从我市潜逃过来的,直接扑到这里的老大手下做了个打手,好像身上背着很大的事。济南警方翻出过去的老协查通报一看,这不是通缉犯吗,于是立即将这个情况跟咱们说了。”
  听到这里,我急忙插了一句话:“您看到了吗,那是郝雷吗?”
  老张叔晃了晃脑袋,“尸体我倒是看到了,但都烧的乌漆妈黑不成形儿了,跟个烧鸡似的,谁认得出来谁是谁呀。不过看那体型和块头儿,倒挺像郝雷的。我还特意看了看死者的后背,因为呛死后倒在了地上,烧的还不算特别严重,似乎有一片刺青,不过看不清什么样子,也保不齐是其他什么东西划的,反正是瞅不清楚就得了。那会儿不像现在,有什么DNA技术的,既然所有人都说是他,而且还有人描述了郝雷的外貌,并说出了曾在郝雷后背上看过一个鹰状的刺青,那我们也只能当他是郝雷了,就这样草草结了案,尸体也在当地被火化了。”
  说到这里,老张叔又将那面鼓挪的近了些,“我说过我曾经抓伤了郝雷的后背,佳慧,你看这条划痕。”说着,老张叔指向鹰状刺青的一条翅膀。
 楼主| 发表于 2010-3-24 12:40:33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他手指的指引下,果然,在那个鹰状刺青的翅膀位置处,有一条极淡的条状痕迹,看着有点像抓痕。
  老张一边摸着那条痕迹,一边慢慢地说:“那晚我是亲眼看到这个刺青的,而且这条痕迹也是我抓出来的,所以我敢肯定我没有认错。可是,如果说郝雷被烧死了,那么这个刺青、这个抓痕,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面鼓上呢,难道那个被烧死的尸体不是郝雷,可那又会是谁呢?真正的郝雷如果没死,被人扒皮做成了这面鼓,他又是被谁扒的皮,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想不明白啊,唉……”老张叔叹了口气,不再说下去了。
  听完老张叔的讲述,我呆呆地想了很久,脑子里一片混乱不堪,然后,又惴惴不安地看着那面平鼓发了半天兔子愣,脑子里闪现出的尽是各种各样恐怖血腥的画面:一张巨大的人皮,被人整个从郝雷的脊背上掀起,露出白色神经筋膜包覆下的不断涌跃跳动着的鲜红血肉……
 楼主| 发表于 2010-3-24 12:40:44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午吃过饭后,我和老张叔没有回到活动中心参与下午的排演,而是将发现的情况及我们的猜想报告给副局长司马强。司马强听完老张的讲述后,也是很惊讶。当年郝雷案件他曾参与侦查过,不过那时候他还是初入警队的小伙子。
  “这件事有点绝,你们先屋里呆会儿,我去和局长汇报一下。”过了好久,司马局长才回来,叫老张叔和我去局长办公室。
  局长见我们来了,很严肃地和我们说:“由于这个案子比较怪异,而且已经过了这么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暂时不要大张旗鼓地查,但也不能不闻不问,暂时就由司马局长、老张和佳慧你们三个人在小范围内再次进行侦查吧。切记,一定要保密,除了咱们四个人谁都不能透露,尽量不要弄得满城风雨。”
  离开刑警队后,我一直没有参与过案件的侦破,本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份兴趣和爱好。但局长的这些话,却让我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激动和兴奋。是啊,在骨子里,我还是喜欢刑警这个职业,喜欢破案子的,尤其是人皮鼓这样有趣的案件,更是让我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但是,当时我绝对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这个案件,司马局长、老张叔和我的命运都由此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完全偏离了原本的生活轨迹。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3-24 12:41:02 | 显示全部楼层
  下午,司马强叫人将那面平鼓搬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仔细看了半天,又跟老张叔问了一些当时的细节,然后,叫我将京剧团团长请过来,准备和他仔细询问这面平鼓的来历。
  团长正陪着那个分管局长看排演,见我找他,还以为是要结账,乐不颠儿地就跟我走了出来。我将他领进司马局长的办公室,见那面平鼓放在一边,还有我们几个人的神色,他有些纳闷儿,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司马局长给他倒了一杯茶,先是随口聊了几句排演的情况,然后话锋一转,问起这面鼓的来历。
  虽然有些糊涂,但团长还是一五一十地回答了我们的问题。根据他的回忆,这些年团里经费实在是太紧张,许多伴奏乐器都没有更换过,都是些用了多年已经破破烂齿的老家伙,他也说不清这面平鼓是哪年买的。要是想了解具体情况,还得问问团里看库房的老孙头。然后他又问我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一个破鼓咋让我们这么重视。我们说没啥事,就是随便问问,这个鼓没准是前朝的古董呢,需要鉴赏鉴赏,就这样将他敷衍了过去。
  送他下楼的时候,他小声地问我那面鼓真的是前朝古物啊,我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他立刻来了精神,那能值多少钱?我看了他一眼,用特别神秘的语调告诉他:“不能说啊,说出能吓死你。”他哈哈一笑,“小姑娘竟说大话,我咋看不出来呢。不过,你们用完了得还给我啊。”
 楼主| 发表于 2010-3-24 12:41:14 | 显示全部楼层
  送走了将信将疑的京剧团团长,司马局长叫刑警内勤将当年的老卷宗送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我们三个人在他的办公室里细细地翻阅了起来。
  由于异地办案,那起案子办的确实很草率,现在看来存在很多疑点和证据链缺失的情况,但由于当时缺乏必要的科技手段,再加上也确实没什么有力线索,案子就这样草草地结了。
  看完卷宗,司马局长问我和老张叔的意见。老张叔说隔了这么久,也没什么太好的方向,只能从这面鼓的来历查起了。还有就是,究竟那天我是被谁打的,为什么会挨打,也一定要查明白。为这事,我几乎憋屈了半辈子。明天我和小桑去趟市京剧团,跟那个什么老孙头了解了解情况吧。
  司马局长说这样也好,那你们去查着,明个我叫技术部门做做鉴定,看看到底是不是人皮做成的。
  说道这里,司马局长拍了拍鼓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慢慢地说:“如果真他妈的是人皮,这事可就有点意思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三个人分头行动起来。司马局长叫人将那面鼓送去了技术部,让他们分析分析材质。
  我将组织老干部排演的活推给别人,和老张叔坐着司马局长的车到了市京剧团。团长事先已经得到了消息,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
  简单寒暄几句问明情况后,团长叫来了看管库房的老孙头。临走时,他说要留我们中午吃饭,不过别嫌食堂做得差,和你们公安局是比不了的,但有几个小菜做得还挺有味道的,还要和老张喝上几口。老张叔呵呵一乐,行啊,我现在退休了,喝酒也不犯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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