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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分析家

罪城迷事——讲述发生在重刑犯监狱里的神秘事件[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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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13 20:18:22 | 显示全部楼层
  ”管什么的?”我心里着急。
  “止血的。”
  “郑哥他到底什么病?”
  “告诉你你也不懂。”
  “能治好不?”
  “我治不好你治?”兽医瞪了我一眼。
  这家伙装逼拿样的气死我了,本想给他上两盒烟,凭这态度,算了吧。我说:“误会了哥,不是这意思,我担心给耽误了。”
  “现在看生命体征平稳,没有啥危险,先打个点滴观察一下。”兽医依旧很平淡,然后催促钱亮把身体侧过来,”注意啊,千万别仰面躺着,再吐可能堵气管。”再然后把枕头垫在钱亮脖子底下,又吩咐:“别动了啊——谁借个棉被?”
  我以为怕钱亮冷,一把把我的被拽下床给钱亮盖上了,兽医却拿过去卷起来垫在钱亮脚下,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好由他。
 楼主| 发表于 2014-7-13 20:18:30 | 显示全部楼层
  心里着急,听钱亮呻吟一声,我急忙握住他的手表示关切,我说:“给你妈打电话,她肯定能来。”
  钱亮颓然的睁开眼睛没说话,我看到眼睛里充满绝望。
  鄂队站在门口问兽医:”怎么样?”
  兽医解释说:”能止住血就没什么大事,先观察观察, 明天佟大夫来了再说,这病他拿手。没什么意外情况的话,今晚坚持一下。”
  鄂队问他:“是不是胃出血?”
  兽医跟鄂队可比跟我耐心多了:“胃出血不是病,是症状。可能是食道或胃的溃疡,溃疡面破了才大量出血,止住血就行了。没事,找个人护理他,看着点,有事找我,我就在一楼。 ”
  鄂队于是冲里面喊:”谁照顾他一下?”
  我举手说:”我来吧。”心想反正也没有被盖了。
  兽医问我:”滴流会拔吗?”
  我点头,兽医又嘱咐:”别忘了啊,有任何事,直接找我。”
  鄂队说:”那就你了,好好给我看着,有事马上报告。”
 楼主| 发表于 2014-7-13 20:18:38 | 显示全部楼层
  也不知道吓的还是同情心泛滥,我一点不困了,静静地看着钱亮,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做什么。肖强文铁两位见过世面的大哥不在,我没了主意。老脸老何大耳朵倒是老成,但是动嘴行,干事没有痛快劲,剩下的几个缩头缩脑的主儿,上帝保佑,能把自己管好就不错了。
  一会钱亮冲我摆手含混的说“我没事你去吧”,可我怎么能走?我抓个板凳坐在钱亮床边,默默地陪着他。走廊里大夜已经换人了,他们半夜两点交接班,具体时间我也懒得问。
  我说:“明天打电话,号码给我我给你打。”
  钱亮躺着轻轻摇头。
  “逞什么能啊?”
  钱亮声音微微的说:“不如死了好。”
  说得我眼泪差点掉下来。
  无意碰到他的手,冰凉冰凉的,把手推进被里,再给他掖好被子,钱亮说了声“谢谢。”
 楼主| 发表于 2014-7-13 20:18:4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打了一个寒战,从里往外泛着寒冷,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感冒严重了,肯定发烧了。我起身在床柜里找到了两片扑热息痛咽下去,昏沉之中听见狼嚎一样的风声,头顶上丝丝发冷,抬头一看,原来刚才抽烟的时候开窗放烟忘了关严,推上窗户的时候,我看见窗外漫天飘舞的雪花和飘雪之中的路灯、大墙和岗楼。
  一到悲伤凝重的环节天气就变坏,电影电视剧里都这样是吧?可那天确实下雪了,下的还挺大,我不能因为不落俗套就颠倒黑白非说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那,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
  关好窗户回过头我吓我一跳,于国贵张着大嘴僵尸一般坐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钱亮。
 楼主| 发表于 2014-7-13 20:18: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71章、半夜

  “老爷子有尿赶紧啊,别尿裤子。”我半开玩笑的说。老于肾不好,有尿频尿急的毛病。
  老于张着没牙的嘴跟我点点头,然后指指旁边的钱亮。
  看过去,钱亮还算安详,我说:“放心吧老头,你死他也死不了。”
  老于又笑笑,一指我铺,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让我睡觉,可我能放心他一个老头子吗?心想老头,先把自己管好再说吧。
  老于没再说什么,出去了,我以为他放茅去了,一会回来,我发现钱亮的额头上多了一条折叠的热毛巾,亏这老头想出这么老土的办法。
  然后又是沉默,我坐着,老于头站着,在我身后左迈一步右迈一步想干点什么又不知道该干什么,我示意他坐下,因为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楼主| 发表于 2014-7-13 20:19:12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14-7-13 20:19:28 | 显示全部楼层
  老于坐下了。
  看了一眼滴流,按部就班的滴,钱亮也没有再吐的迹象,我稍稍放心,跟老于开玩笑说:“阿贵,把你的胃卖给钱亮吧。”
  我跟老于头开玩笑的时候,常常这么称呼他。
  老于吸溜一下鼻子乐了,说“中” ,红色牙床上空无一物,说话漏风有点含混。
  老于头很久以来有一个心思:买器官。近来越发糊涂了,找贾队赵教说了几次这个事,理由是换点钱花,吃点好的。想来这么大岁数还坐牢,除了吃点好的,没什么别的想法了。
  赵教贾队一听这话都紧张起来,劝慰他说这可不行,人过世了才能卖器官呢,再说那不叫卖,叫捐赠,活着的人不兴这个。老于头挺犟表示不服,说村里就有人就卖过肾,卖了好多钱。但是架不住赵教贾队轮番劝说,这才老实了一点。
  老于确实糊涂了,也不看看你的肾什么质量,连我的肾都虚,别说你了。
 楼主| 发表于 2014-7-13 20:19:32 | 显示全部楼层
  说到老于我想起一个典故——姑且这么说吧,确实挺经典的,反正我在里面这十几年就靠这个典故活着呢。
  话说老于十几年前离开看守所发配到入监队后,因为说了一句话挨了两个杂役犯人一顿拳脚炮。
  入监队就是新收犯人中转站,判决下来都去那里,一两个月以后再统一分配到我们这样的常规监狱。
  入监队的杂役很牛逼啊,他们是常留犯,又是管事的,在一帮新收犯人中威风八面。新人初来乍到环境陌生又因为刚被判刑心存恐惧一般不敢多说话,于是杂役们大肆吃拿卡要,吃好的抽好的过着太上皇一般的生活,老于头看在眼里十分羡慕,终于忍不住恭维说:“当杂役好啊,将来让你儿子来接班吧。”
 楼主| 发表于 2014-7-13 20:19:4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对钱亮说:“你看老于对你多好,把你当儿子了。”
  说完我就后悔了,不是每个有爹的孩子都是幸福的,老于的儿子小于就做了他爹的刀下之鬼。
  钱亮气若游丝摆摆手:“别,别这样。”
  老于的儿子小于犯盗窃罪坐过8年牢,释放后怪罪于他的父亲老于。因为当年公安上门排查的时候,老于主动上缴了赃物。老于以为这就是自首,把偷来的东西上交了就没事了。
  他儿子小于当时正在谈婚论嫁,割几捆电缆卖点钱当做彩礼好去提亲,谁让他爹老于没有钱呢。结果电缆没等卖掉呢人就给抓了。
  为这事老于很内疚,那之后为了儿子出来后能说上媳妇,辛辛苦苦攒了8年的钱。但是他儿子小于出来后不娶媳妇只知道嫖妓,把老于气够呛。在一个大年三十的团圆饭桌上,一家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小于一啤酒瓶子砸在老于的脑袋上,老于也喝多了,杀羊的剔骨刀刺进了小于的前胸。我不知道小于长什么样叫什么名,但我知道他的父亲老于,60岁了,我有时叫他阿贵。
 楼主| 发表于 2014-7-13 20:19:5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想开个玩笑打破一下尴尬局面,不想一不小心说错话了自己都觉得无聊,于是再次沉默。
  当时的我也是真难受,脑袋跟炸了似的快挺不住了,想在床沿趴一会又怕睡着,等钱亮打完点滴还是不敢睡,想反正都这时候了,等天亮再说吧,别出点啥事前功尽弃了。于是我裹着棉袄在地上来回溜达盼望天亮。
  冷,冷得浑身打颤。头痛、困倦、眩晕、耳鸣、流鼻涕,还有伤心,难过,孤独,委屈……各种滋味一起袭来,天旋地转的就像在海上漂泊还晕船,合在一起变成了恐惧。我想到了沉船,倾覆,沉没,无边的黑暗,赶紧呸呸呸,挥走这不详的臆想,默念无数遍“放松放松,根本没这回事”才平静下来一些。
  确实十天没睡好觉三天没吃好饭了,心情又大喜大悲大起大落的,身体扛不住了。
  窗外黑色的天空下,被灯光照亮的雪花扑打着窗玻璃簌簌作响,而眼前,昏暗的睡眠灯下,死硬的木板床上,暗黑的被褥里,睡着这些叫做囚犯的人,没有自由,不能回家,长此以往,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像在一个黑色的梦里,悲伤感骤然袭来,心里喊了一声:我为什么要犯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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