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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刘三是个鸽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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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6 16:58:5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不喜欢南方炎热的夏日,空气沉闷得就像婆娘的臭脸,身在其中你看不见任何的生气,更要命的是你只能忍受,连逃离都只是一种奢望。
这个下午,我就呆在这样沉闷的空气里,满身的臭汗粘稠得让人恨不得脱个精光。当然,我不能脱,如果是你坐在公园的树阴下,你也不会脱。
我目光游离于来来往往的人群里,这个城市很怪,似乎每个人都有着苦大仇深的往事,在行走时绝少微笑,大都一脸沉郁目不斜视。
一个小孩在纠缠着一对男女,拿着一束玫瑰硬往那男人的手里塞,我开始注意那个男人,表情尴尬的微笑着,力求在女人面前保持风度,那男人穿着一件白衬衫,大热天的竟然还打了领带,显然是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年纪有点大了,三十好几的样子,他用询问的眼神望向身边的女人。
女人温顺的靠在他身上,手挽住男人的腰,像只小鸟般从男人的咯吱窝里探出头来,多么娇嫩的小脸啊,应该是个还不到二十的小姑娘,小姑娘温柔的望了望身边表情尴尬的男友,转过头来,脸色突然大变,瞬间冷若冰霜,冲着卖花的小孩吼:
找死了啦!叫你别追了你还追,你再追的话我吊死你。



我躲在夏日的树影里等刘三,刘三是我的朋友。说到刘三这人,就不得不提他的外号:
鸽子王。
其实朋友们一直都这么叫他,倒是刘三这个大名儿反而没几个人记得。大家都一口一个鸽子王的叫着,开始他不习惯力图争辩,但是在无数的铁证面前,只能选择逆来顺受,慢慢变得欣然,无所畏了,再叫他时便爽快的应。
说实话,谁也不喜欢没原由的放人鸽子,刘三经常放别人鸽子自然有他的苦衷,于他而言可能有些羞于启齿,不过对于他的朋友们来说,我们倒是很能理解。
她的女朋友小青原本是跟我们一起混的,我们经常一块去酒吧喝酒。
她的腰很细,特别会摇,喝了点酒后扭起来那更是妙。我们就是在一次炫目的扭动中认识的,那次刘三在不在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在酒吧的舞池里,一个妞儿扭得特别劲,头高频率的左右摇摆,头发跟着一甩一甩,舞池里闪烁的灯光让人心神迷离,照在她的低腰裤上,一大截细腻的腰枝暴露在外,股沟隐约可见。
摇啊摇啊摇啊摇,来来来,摆动你的身体,让我们尽情的摇摆!
四周望了一会,确定这是一个无主的妞之后我贴了上去,伸手握向她律动中的腰身, 温热的肌肤下竟然有细腻的汗渍。手掌下的她扭起来更加狂野不羁。头甩得更欢了,我把她往身前拉,手绕在她的肚脐上,没敢按实,她的屁股很翘,迎合着我的力量,在我身前扭着,时不时的往后屈,像是一种挑逗般贴向我的下身,我心里一阵热,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变化。
那妞儿就是小青,后来我们一起喝酒,再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跟刘三搞在了一起,从此之后便再没参加过我们的聚会,刘三也开始频频放我们的鸽子。




刘三终究没来,对此我早已习以为常,天色渐黑时,一名巡警把在公园摆摊的人群赶得到处乱跑,路边一个残疾的少年坐在自己写的粉笔字前,旁边的铁盒也被踢翻,有一玫五角硬币滚在我的脚边,绝望的倒下,我屈身想把它捡起来,最终慢慢站起来离去,不再愤怒或者惊讶,我所担心的是刘三在打电话里所流露出的灰败气息,那在以往是绝无仅有的。
中午时,睡得正香,我意外的接到刘三电话。有好一段时日了,他仿佛消失了般,没有半点音信。
“浩子,在下嘛,下午有时间吗?我有事想跟你谈谈。”电话里的刘三,声音软绵无力,吞吞吐吐,似乎有心事。
“什么鸡巴鸟事,电话里不能说吗?这么热天,下午出去烤猪啊?”我有些不耐烦。早不来晚不来的,偏偏大中午的被他电话吵醒。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后,他叹了口气:
“唉!还是下午见面说吧,你在龙城广场等我。”然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我慵懒的躺在床上,感觉到躁热,电风扇在桌子上无助的转动着,发出吱吱的噪音,轻微的颤着,想翻身继续睡去,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我明显的感觉到电话里的刘三异于往常,这让我内心纠结起隐约的忐忑。
他不会是知道了些什么吧。




离开公园后,我并没有打算回去,漫无目的的闲逛了会便约几个朋友到聚贤楼吃饭,席间,我还打了个电话给刘三,但是电话无人接听,于是我们继续吃喝,吃完后一伙人又呼啦着朝着老地方酒吧直奔而去。
说实话,我喜欢这样的迷乱生活,毕竟我不是那种离群索居的动物,跟婆娘一起呆在家里守着电视看韩剧的日子简直让我抓狂。我喜欢沉溺在一种执意营造的热闹氛围里,喜欢跟大伙儿一起儿瞎侃,一道儿喝酒,一快儿把妹,譬如说现在吧,我们就瞄上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妞。
那妞独个儿坐在一个离吧台较远的偏僻角落喝酒,那里光线很暗,长相看不太真切,不过身材的轮廓却好得没话说,左手很悠闲的把香烟夹在指间,时不时的抿一小口红酒,怡然自得的样子不像是在等人。
“嘿!浩子,看见那妞没有,盘儿不错,不去逛一逛?”
“逛你妈的逼哦,我早从良了,再说了,这样的妞儿兄弟我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看你那猴急的样子,估计裤裆里面早着火了。”
“瞧你那怂样,不会是家里那位把你给掏光了吧?”
“就是,浩子这家伙现在有妞儿也不上了,这可不是他的一惯作风啊,还吹嘘什么七次郎呢,我看现在啊!估计跟面条儿差不多了。”
“去!去!去!我可是有家有室的人了,以后模范丈夫就是我的努力方向,绝对不再受你们这种腐败堕落的思想影响,坚决抵制资本主义无衣肉弹的诱惑。”
“哟!哟!还拿腔拿调的了,这妞儿盘这么靓你不上我可上了哈”
这兄弟还真能,不一会便把那妞儿拉了过来喝酒,又是一轮的觥筹交错,我喝得微醉,曲终人散时看见那兄弟带着妞儿进了旁边的金利宾馆。



我知道小青之后的不再出现肯定与金利宾馆的那个夜晚有关。
那是早春的一个夜晚,我们大都刚从老家过完春节回来,脱去身上充满乡下泥土气息的冬衣,我仿佛卸下了一身沉重的驱壳,约上大伙儿又去了老地方酒吧。
那个晚上的老地方酒吧,喝酒的人很少,稀稀拉拉的坐了没几桌,深圳这个城市就是这样,过年的时候就像一座空城,显得衰败。
刘三还没有回来,大家都在逗趣着小青,说三不会是在家里找个村姑相亲了吧?
说不定那小子现在正在老家辛苦的创造人类呢。
你才在创造人类呢,他是不要我了,怎么着?老娘失恋了,你们谁来慰籍慰籍我这受伤的心灵啊?
大家各自聊了聊在老家的事情,感觉意兴阑珊,毫无生趣,可又无处可去,就只能在酒吧里耗着,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灌酒,好不容易熬到DJ响起,我们便一窝嗡的涌进了舞池。
我喜欢这舞池里的摇摆,闭上眼睛,缓慢或者疯狂的摇摆都是一种释放。我所迷恋的其实不是摇摆本身,而是那迷乱的灯光,那种传达出堕落与糜烂气息的闪烁昏暗的灯光。
我在舞池里缓慢的摇着,随着音乐的节奏晃动着脑袋,感觉脑袋轻轻的,似乎随时会脱离身体飞出去一般,有一双手攀上我的脖子,十指在颈后相扣,但我没有睁开眼睛,任凭身前的女人把我当成树干疯狂的摇。
她贴了上来,蛇样的身子在扭动着,飞扬的头发划过我的脸,轻微的骚痒。我双手揽住了她的腰,然后滑向她挺翘的臀部,十指用力的捏着往里按。
我感觉到那个女人用力的把我的头拉下来,耳朵凑在她的唇边,我听见了那个女人说:
在金利宾馆开房等我。
那是小青的声音。



那夜过后,我没有再见过小青,她消失得好象从来就没有来过。但是关于那个夜晚的所发生的一切却再也无法从我的记忆里抹去,那些迷离的灯光,充满诱惑的股沟,以及白床单上的纠缠与汗水。
大伙儿也默契的不再提及关于小青的只言片语,在约好的聚会里,刘三开始了他漫长的放鸽子生涯。
我知道,这一定出于小青的意愿,或许她只是不愿意刘三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故事。
再次接到刘三的电话是在几天以后,我刚跟婆娘因为鸡毛蒜皮的事而吵架,一气之下甩门而出,只身在城市灯光的碎影里走着,思绪却飘得好远好远,在电话里,他没有提及那个下午的爽约,声音异常的平静而悠远:
“浩子,小青走了。”
“啊!什么?她怎么死的啊?”我被他平静的声音吓到了,听说小青走了,更是意外,心里竟然涌出一种纠结的疼痛。
“她和我分手了。”他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是这遥远的平静让我感觉到害怕,我宁愿听到他在前几天中午那灰败的声音。
“鸽子王,你没事吧!要不今晚一起出来喝酒吧,老地方见,不许再放鸽子了。”
“恩!不放鸽子了。”
然后是一阵沉默,也没听他挂断电话,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只能逃离般的把手机给摁了。



刘三说:小青走了。什么都没带就跟人跑了。
酒吧的灯光下,他明显憔悴了许多,胡子茂盛得像一片杂乱的草堆,应该有些时日没有刮了。仔细想来,我们也有好一断日子没有见了,坐在酒吧的一隅,我们没有多说些其他什么,他直接向我说起了小青突然的离去。
他说一切都好象是突然之间发生的,来也是,去也是,没有任何的征兆她就跟人跑了。
说完,刘三沉默的跟我碰杯,两扎啤酒很快就见底了,我让服务员又上了一扎。
我已经找了她三天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走,更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是她突然就不见了。
鸽子。你跟小青在之前有没有什么吵架拌嘴之类的?
没有。你说她这身上什么都没带,连一分钱都没有,出了事可怎么办啊!
她这段时间有没有跟谁来往特别密切啊,或者经常躲着跟别人打电话啊发信息什么的?
没有,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好好的。
刘三点上一根烟,颤颤巍巍的叼在嘴边抽着,看得出,他现在非常的苦恼,眉头紧皱,左手举起酒杯一仰脖子又灌了下去。
望着舞池了扭动着的身体,我突然明白自己根本就帮不了他什么。扭头问刘三:
鸽子:小青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些什么?
刘三不说话,缓慢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隔着酒杯递了过来,我小心的把纸展开,借着酒吧迷离的灯光,原来是小青留下的一封信。
“三,我走了。不要再找我,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我是个坏女人,你忘了我吧。”



在炎热的南方,深圳的天空是眩目而毒的,我很难理解刘三在烈日下茫然寻找小青时是带着如何复杂的心情,又或者换作我会不会去寻找呢?我不得而知。
我所知道的是,在之后的一段时日里,刘三从龙岗一直找到南山,辗转于一个个的公交站台和地铁站口,每当夜幕来临,他便怀揣一叠纸,手拿一把毛刷义无返顾的投身于夜色里的霓红灯下。
我所知道的是,刘三已经不在是往日的刘三了,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找寻后,刘三彻底放弃了无谓的寻找,成为一个被爱情所击败的受伤者,就像所有的失败者一样的表现出无助的颓唐和无可奈何的放纵,当我抵达他寓所的时候,他正沉迷于酒精所带来的迷幻记忆,在那杂乱无章的出租屋里,各式各样的酒瓶在肮脏的地面上纵横交错,散发出一股灰败的腐朽气息。我没有再说什么,沉默的离去。
在一个人记忆里,总有那么些故事是永远无法磨灭的,在生命中走过的人,也总有那么一部分是可以改变人的一生的。
再一次接到刘三的电话,是在小青失踪三个月以后,电话里刘三告诉我他要离开深圳。
他说:浩子,再喝一次吧,把兄弟们都叫上。
但是鸽子王本性难改,最后还是放了我们鸽子,
.200910月,随着一阵微风,刘三在寓所的窗台如一片落叶般飞旋而下。
石头说:刘三真太不值了,为了那么一个女人,我也上过的,跟别的X也没有任何的不同。
或许这就是爱情。伟大或者幻灭。
(完)


2010/7/6












发表于 2010-7-6 22:47:47 | 显示全部楼层
文字优美,语言老道
好文
 楼主| 发表于 2010-7-8 19:52:4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朱石领 于 2010-7-6 22:47 发表
文字优美,语言老道
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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