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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刘炜 于 2012-5-10 06:54 编辑
南总我已经见过了
这两天,深圳总是在下雨
我好不容易打上的,去越众文化传媒
见南总,想找一份离文学不远不近的工作
我到的时候,南总还没到
我坐在南总的办公室,一边看南总写的书
一边等。深圳的昨天
被我在等待中,一页一页地翻过
不快也不慢。南总来的时候
我与南总交谈,就像是在继续看
南总笔下的深圳
深圳有很多的事,对我来说是新鲜的
南总问一句,我就答一句
当然也有答两句三句的
但次数并不多。南总戴眼镜
曾做过五年的大学教师
慈眉善目的,头发有点白
是表示智慧的那种白。与白颜色关系不大
我与南总交谈时,南总曾接过一次电话
好像是孩子的朋友单车丢了
南总让儿子,重买一辆送给那个朋友
并一再强调就说是爸爸送的
接着,南总又拿了一本正在编的书
给我看,并说可能会让我做一些相关的文字工作
我看了看,觉得书做得很精美
但并没有多看那些文字
因为字太小,不太看得清
谈话结束时,南总嘱我给他的电子信箱
发一点诗和散文
我点头,但没有哈腰,因为我的腰天生就哈
外面的雨有点大,去超市买了把新伞
折回头把旧伞还给南总
南总,正在电话里谈重要的事
只是对我笑笑,我在南总的笑容里,
离开越众传媒,步行去银湖总站等竹子林的车
然后,打了个电话给朋友
告诉他,南总我已经见过了
竹子林散步
天黑了下来,我始终不敢确认
还有什么能放出光亮
让心灵与黑暗隔绝,就像打开卧室的灯
进入趋于安静的诗歌
对面山上的残雪,是季节废弃的稿纸
错觉,圈养在松涛声里的山羊
反刍着春天的爱情。田野弥漫着甜玉米的味道
风撕扯着夜,月牙的口袋里
散落的星星,犹如锅底的沙眼
老家灶堂口的温暖像是村姑羞涩的脸
树叶,悬在空中的脚步追着我
时光呵,万物的杀手轻捷地越过黑土地上的坟冢
就像秋天一夜之间,越过了大小兴安岭
雁南飞,雁南飞。日子总是过得比翻书还快
我在深圳竹子林的绿化树下散步
竟还像当初一样,不知怎样把外面的
灯火和快乐往心里装
黎明
必须有一匹马从马栏中跃出
红色的皮毛,像大海刚分娩的朝阳
只要一奔跑,就会有万丈光芒
黑暗,其实与阳光一样
并不坚硬。能穿过阳光就能穿过黑暗
就像能跨过土堆,就能跨过山坟
你可以把24小时,都当白天过
也可以把24小时都当黑夜过
但事实上,一切依然
你的小马驹,还有多少
上帝,不会告诉你
失落
在深圳,每天乘地铁回家
老婆,都会从我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大把名片
有会计公司的,有审计公司的,还有很多各色各样公司的
别的人见了那些发名片的,都是绕着道走
只有我一个初来乍到的外地人,一张张地接着
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谢谢,我知道这样做很二
但我依然天天带着一大把别人的希望回家
放在一只装电饭煲的纸箱里
偶尔也会翻几张看看,想找一下可能的机遇
今天深圳下了一天大雨,我依旧乘地铁回家
妻子依旧翻我口袋,不禁有点失落
可是在深圳,我一个人的希望与失望
已足够蚂蚁一样把自己踩死
明天
明天,只是假设
而我最怕数学
不能像树用绿叶证明
也不能像花朵用芬芳求证
夏天,站在春天的肩膀上
风一吹,就会飞走
我整天忙碌着,却一无所获
而明天说来就来
从不打招呼
把一大片日子,丢在上游
不会因为我的迷茫与疲惫
而稍微停顿
男人的通病就像流感
一个叫小女人的女人
光顾了我的博客
我回访,她所有的博文
竟是一张写着一点就脱的照片
但我,还是禁不住点了一下
照片上的女人
却把衣服捂得更紧
只露出了一丝觉察不到的窃笑
梅林女人街
下午,四点的阳光
卖鱼的妇女脸上温热的汗水
沾着腥气与疲乏
绕开那些高大的绿化树
和树下绿色的铁椅
绕开左边买菜的大爷
右边奶孩子的母亲
一阵凉风吹来,家乡的芦苇
摇曳,让我想起了
辞世的父亲。如果我与他一样
那么,还有二十年的时光
可以写诗,或干些别的事情
到深圳快半个月了
先找店面,后找住房
脚上的水泡早已不止十五个
生存多累,我试着闭了闭眼睛
多舒服呵,跟死也差不多
下午的梅林女人街
尽是花花绿绿的衣裳
只有寂静,像灰色的街道
漫长得有点短暂
路边的电子秤,发现
漂泊,最好的减肥药
只是,晚上坐在电脑前
灵感全无,才突然明白
这阵子减去的十多斤
不全是脂肪与肉
还有被生存的针筒抽去的想象力
把一大片日子,丢在上游
不会因为我的迷茫与疲惫
而稍微停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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