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乐朗诵：室内有盆水仙

单国顺

室 内 有 盆 水 仙
散文作者   单国顺     朗诵     陈梅芳


    室内有盆水仙。
    水仙长在盆里。盆不高，却很圆，很光洁，板鼓式的。盆里填着石子，溢满水，水仙的根就盘坐在水石之上，白生生的，像很大的蒜头。
    水仙的叶片是碧绿的，如肥厚的蒜叶，但叶端浑圆，不似蒜叶尖尖。叶片从“蒜头”上生出来，初成一束，而后散开，像美人的玉指，柔润而修长。
    水仙开花了，开在正、二月，正是早春。碧绿的花茎上竖起一朵朵美丽的白花，有单瓣的，也有重瓣的（奇巧的售主把两个品种嫁接在一起）。花面无一仰视作傲慢状，皆侧立或低垂，彬彬而有礼。花有梨花那样白，但比梨花大，也更香，比什么花都香。那种香，淳淳的，幽幽的，特别地清，如同苹果香一般，散在空气里，滤着尘世的俗尘与杂念。
    水仙花开得盛时，天也正是冷时。风雪，寒潮，不时地袭来。她以叶的青剑对抗冬冷，她以花的从容嘲笑春寒；尽管她很柔，顽固的严寒还是怕了。室内有水仙，就有春温在，哪怕严寒像铁一样地硬。
耐寒，是水仙的本性。
    水仙的生长离不开水。水给水仙以鲜活，以生命的张力。水仙正是这样的凌波仙子啊。
    看到水仙，无论如何，人们总会有联想的。联想到什么?联想到纯洁，因为水仙是一青（叶青）二白（花白）的；联想到健康，因为健康总是充满生机的；联想到爱情，因为爱情也是绿色的。
    看到了水仙，我想到了中国的女子。
   《红楼梦》中贾宝玉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觉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一部红楼，洋洋大观，最重要的话语，就是贾宝玉的这句“浑话”了，这句话说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里，它集中地反映了贾宝玉离经叛道的叛逆性格，也表现了作品的反封建主题，但俗世的人是否都接受这句话呢。
    水仙是女儿的化身，当然也是水做的骨肉。因此，她总结人以一种水样的清爽。
    人类爱花，中华民族尤其是爱花的民族，中国人喜欢以花名作为女儿的名字。试想一下，在中国的女子当中，以花为名的有多少?诸如迎春、杏花、桃花、梨花、玉兰、荷花、桂花、菊花、红梅等等。古往今来，叫水仙的中国女子何止成千上万。中国人爱水仙的清纯，当然也希望女儿像水仙那样清纯。
水仙耐寒，这同中国的女子耐寒是相通的。中国女子不怕艰难，经得起贫寒，耐得起时寒，吃得起苦。她们以柔弱的身躯抵抗着来自各方面的困难和打击，坚韧不拔，是典型的以柔克刚。她们同样有“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气概。她们的这些品德，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中可贵的一部分。有时，她们比男人对生活更有信心。她们心中有希望，相信一切都会变化，因而不懈地追求美好的生活。中国古代就有许多优秀的女子，集真善美为一身，为世世代代的人所称道。王昭君迎千里风雪去塞外和亲。大漠风寒，碎石乱走，异地殊俗。王昭君以燃烧的青春去熔化朔漠的冰冻。她耐得天寒，不教人寒，不教民族关系结冰。古戏曲中那个守寒窑的王宝钏，出身富贵人家却耐得起贫寒，是个贫贱不移其志的典型。
    在现代中国，更有许许多多的女子，在各种艰难困苦中写自己的历史。她们当中有为革命作过贡献的像花木兰一样的女战士，也有极其平常的劳动妇女。她们不一定都称得上压倒须眉的巾帼英雄，但无疑，她们是优秀的人类。她们那种孜孜不倦、默默奉献的精神，使我们的民族永远发展下去。
    水仙，水仙，你生长的也是一种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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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倦客

头一次欣赏单老师这篇散文呢，随着亲切动听的朗诵声，心慢慢安静下来，真是一种享受呀！

单国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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