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霞）不会忘记 [071]

戚涤尘

不会忘记

（射阳）李建霞


    抗日战争77周年纪念日前夕，吉林省省直企业离休干部管理服务中心离休干部郑佳彪，不顾自己年事已高，千里迢迢从吉林长春赶到射阳烈士陵园，手捧鲜花，泪流满面，深切缅怀领他走上革命道路的抗日战友施浩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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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6年，郑佳彪出生在阜宁县耦耕乡庆余塘（现射阳县合德镇庆余）村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地处海滩薄地，地僻人稀。一家人住在一个丁头屋内。由于家境贫寒，不能读书识字。全家终年过着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生活。
    1942年的清明节前，郑佳彪跟随叔叔、哥哥给老祖宗填坟，回家时，人小顽皮走在最后面的郑佳彪，听身旁两个穿便衣的人问他：“你是三角镇的吗？”“不是，我家在庆余塘。”只听对方介绍说“我叫施东（化名、真名施浩瀚），他叫张民（化名、真名张池明，河南人，开国中将），到你家去玩好吗？”两人笑着对郑佳彪说。郑佳彪想起村里谣言四起，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好人，他立即摇摇头说：“不要去，我家父亲脾气坏”。“那我们以后去好吗？”“好！”郑佳彪应付着答应了。
    没想到第二天，施浩瀚和张池明肩背馒头和大米来到郑佳彪家。郑佳彪清晰地记得，馒头很大，有大巴掌宽，一袋大米倒下了一半。望着只有过年才能吃到的馒头和大米，郑佳彪心里非常高兴。但他的母亲却一脸的愁云，对施浩瀚说：“你要钱我家没钱，你是不是国民党来抓壮丁的，我家不要你东西，也不允许你带我儿子走。”施浩瀚急忙解释说：“我不要钱，也不是国民党，我们是帮老百姓打天下的。”郑佳彪母亲听了半信半疑。
    此后，施浩瀚经常到郑佳彪家中了解敌伪布防活动情况。一次，施浩瀚听郑佳彪说要和哥哥到十多里外的合德街卖棉花秆，换钱贴补家用。施浩瀚说：“我帮你一起去卖棉花秆。”回家时，郑佳彪的哥哥让郑佳彪推小车，他拿扁担好从人多的地方走，因哥哥是游击队员，怕被敌人认识。郑佳彪走到黑野门时，只见敌人对着树上绑着稻草人练刺刀。郑佳彪见状，手推小车不敢往前走，敌人用刺刀挑起郑佳彪的上衣，当时纽扣就被挑破，钮子也掉了，郑佳彪吓得两腿发软，所幸他们手一指：“开路，开路”。回家后，郑佳彪被吓得生病三天。施浩瀚天天到郑佳彪家看望他，郑佳彪的母亲认为施浩瀚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从此，施浩瀚和郑佳彪形影不离，俨然一对亲兄弟。此时的郑佳彪已是地下交通员，积极参加送情报、收集敌伪信息等地下工作，他的上线联系人就是施浩瀚。
    1943年，反对日寇春季大“扫荡”的斗争如火如荼地进行。施浩瀚带着郑佳彪一起宣传发动，张贴标语、宣讲减租减息政策，动员干群提高阶级觉悟和革命斗志，积极投身到抗日救国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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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粉碎日伪大“扫荡”，上级提出“人不离枪、枪不离乡、保家保乡、打击敌人”的口号，广泛发动群众，坚持敌后抗日游击战争。施浩瀚经常带领民兵打游击、反扫荡。
    施浩瀚经常带领游击队员、民兵在庆余塘、邵家尖等射阳河南的敌据点附近，拆桥、锯桥桩、拦河打坝、剪掉电话线等破坏敌人的工事和交通通讯设施，施浩瀚和郑佳彪一共拆掉4座桥，受到上级给予的花生饼的犒劳。
    因为施浩瀚、张池明长期宣传发动和对敌斗争，射阳河南敌占区的青年和广大群众的革命意识迅速觉醒，对敌斗争立场鲜明。1943年7月，郑佳彪等多人报名参军，走上了抗日的道路，郑佳彪成为新四军八旅二十四团的一员，也成就了郑佳彪跟随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黄克诚将军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的经历。1945年，两淮战斗前夕，在一次战前动员会上，郑佳彪又一次见到了已从三师师部机关下派到新四军24团担任连指导员的施浩瀚。这次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彼此穿上军装，都开心地笑了起来。郑佳彪这时才知道施浩瀚是滨海人，参加革命前，曾在淤尖、射阳的横港开馆教私塾。施浩瀚、张池明此前几年，按照上级部署，开展游击活动，打击日伪及其地主汉奸武装，为建立射阳抗日民主政权，发展抗日人民武装创造了条件。一番短暂的交谈，彼此都感到格外的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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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淮战斗之后，郑佳彪跟随三师大军出师东北。接着参加辽沈战役、平津战役、抗美援朝战争。郑佳彪心中一直牵挂着施浩瀚，经过多方打听毫无消息。郑佳彪直到在吉林省工业厅开会时，遇见了当年三师副师长兼参谋长洪学智。几句寒暄之后，郑佳彪就急切地向洪学智打听施浩瀚的下落，洪学智沉重地说：“施浩瀚在攻打淮城时牺牲了。他是在12米高的城墙上面向敌人喊话时，遭敌人机枪扫射而死，很勇敢。施浩瀚是教书先生参加革命的，当时，在三师是出了名的文化人，又经过多年的民运、侦察斗争的艰苦锻炼，军事素质、政治素质都很过硬。”
    时光荏苒，世事沧桑。当年炮火连天、硝烟弥漫的战场，如今已是良田万顷、高楼耸立，人民丰衣足食，幸福安康。想当年在老家还是小顽童的郑佳彪，也已是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往事变成了回忆，淡漠了，忘却了，但施浩瀚带他走上革命的道路，和他在革命老区射阳英勇抗敌的那些日子，却永远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