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家街的幽歌 1 我来到这片树林，城市的光环不见了，我看到枯败的树枝，灰色的土地和动物发臭而糜烂的尸体。我抬头，天边传来时代的呐喊。故事发生在几年前，一个不寻常的春天。 2 那一天我从睡梦中惊醒，听见窗外传来了枪声，一个少女惊叫着跳入我家的阳台，光着身子向我传达了太阳的杀气。 3 传说中的宁静不见了，街道拔出他的大刀，像一个英勇的武士，睁开沉寂已久的双眼，我想起那个教父曾经欲说还留的一句话。 4 我们老了。 5 那一座山，被蚂蚁啃光了。他们撕烂了风的温柔，在天黑之前完成了自我赎救。 6 我看到了三两个警察，穿着皮靴，跳着踢踏舞奔向河边。路已经没有了，他们想到的或许是自己的爱情。总之他们一头扎进幽深的河水，从此插上翅膀，回到了岗位上，重新举起了枪，来到大街上。 7 枪声四起。 8 那个女人倒下了，倒在了自己孩子的枪下，于是她的孙子提着刀跑来，砍死了仰天长啸的爸爸。 9 庙门大开。光着脚的菩萨爷爷们出来散步，拿着滴满香水的宝剑，像一团移动缓慢的浓屎，不知道前进的方向。 10 于是他们回去了，原来建着寺庙的地方，现在变成了兵工厂和军火库。于是他们又调转方向。 11 天上飞着灰尘和奄奄一息的鸽子，风筝的线断了。北风呼啸。我们老了，曾经老了，未来在黑色的地平线下面老了。 12 那些十八世纪遗留在这里的垃圾，现在成了一亿个人的晚餐。 13 那些贪图美味的火，把情人的衣服和眼泪烧成了灰。他们割下流油的肉，扔进沸腾的海里。 14 那个十一岁的女孩，在大陆架的血盆大口中升华。 15 公园里的人们，举起了双手，拖起自己的宠物狗，他们想到了天堂，和那些美丽的地方。他们的嘴边淌着鲜血，眼泪淹没了太阳的光芒；他们痴痴地望着天空，想起那只狗的初恋。 16 小狗们伸出前抓，挠断了他们的头颅。鲜血漫过了公园的大门。 17 像千层巨浪，鲜血冲走了戴在大地脖子上的面具，我看到了冷笑的裸体男人和女人，捡起天上掉下来的子弹，装入对方胸膛。 18 天使的召唤！ 19 我们听见了空气在躁动，我们伸出双手，发现那十个瞬间锋利的指甲；脚上长满褐色的气泡，散放着毒液，我们面朝大海。 20 流浪的昆虫，哭泣的麦田，春暖花开的梦呓，这一刻我们看见了黄昏的曙光。我们失去了语言和忧郁的幻想。 21 我们流着恶臭的酱汁来到屋外，看到的是黄沙漫漫。我们还看到了逃窜的野兽，我们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 22 我们老了，可我们需要未来。 23 我们把四只爪子伸向了同类，我们看见他们的四肢断了，粘稠的肉染着墨红的血被送到我们的嘴里。天使的笑声。我们剖开他们的胃，掏空了肠子和生殖器官里的淤血，我们把头埋进他们的肚子里，我们纵情享用人体的美味，我们忘了时间。 24 天使的笑声。大雨倾盆。 25 我来到这片树林，举起一块城市留下的砖头，瞄准了上帝巾城的太阳穴。 26 归复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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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13 20:0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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