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路边的石头带回山上》（散文）

孙启泉

           《把路边的石头带回山上》（散文）



     把一块石头弃置在广袤的原野，它会被搬来扔去，那样容易丢失。石头从本质意义上来说，它是山上的，是山的一部分。它是山的皮肤，细胞和裂变，是山的肉体的组成。反过来说:如果没有这一块块石头的堆垒，山就没有我们仰望的高度。因此，一块石头归根结底来说，是属于山的，山才是它最初和最终的家。离开了山，也就离开了家。它就像一块弃石，孤单、无助、无奈；仰天长叹般的绝望。你见过一块流过泪流过汗的石头吗？我见过，当它被轰隆隆推下山去，那是绝望中被撕裂的呐喊。那是孤苦无助的孩子，被强行从母亲身边拉走、剥离，丧心病狂的哭喊。
     ——它被带走了，没有了家，从此注定流浪漂泊。这一刻不知道下一刻命运的漂泊，像水头上飘忽、滚动的浮萍，随水冲到哪是哪、、、它本来是有家的，是众兄弟、姐妹中的一个兄弟或姐妹；它本身是有归宿的，它是石氏家族的第一百五十一代重孙；它是有国家的，它祖国的高度就是一座大山的高度。它屹立在茫茫原野之上，无边蔚蓝的天地之间，那是灵魂仰望的高度。而它如今只是山脚下路边、沟壑、田间地头、江河湖海里的一块弃石。被搬来搬去、扔来扔去。要么被人弃置荒草、荆棘丛中，与垃圾为伍为邻。要么垒砌在泥土，与砂浆、水泥混杂。要么被破碎机和举起的大锤，碎成万块碎石子。像星星般睁着的眼睛，在夜深人静大雨滂沱的夜晚，望着远在天边，连绵不绝的群山，在肝胆俱裂的泪流满面中呼唤着母亲。它同样同其它石子、水泥砂浆一起，被铺展在脚下、、、那是一条无限伸展的路，通向大山方向的路；那是一条苍茫得横亘在天际间的望乡之路。仿佛它每时每刻都在听从母亲的召唤。从此，无论它作为一块石头，还是衍变成碎石万片。它都借助人的脚和路，在无边延伸中一次次拓展着它的相思和回归之梦。
     石头是山的孩子，谁都不可以将它夺去。无论你以什么形式什么方式方法，你只能制造一场母子分离的悲剧，但你无法割断那份母子之间深埋的舔犊情深。像血缘的无法斩断，一粒血就像一枚燃烧狂奔的火焰，它点燃、跳跃、欢乐、呼喊。母亲在梦中辗转反侧，夜不深寐，她在孩子无助的喊声中被一阵阵惊醒。孩子在哭泣中也时常能感到母亲温暖的抚慰，和丝丝缕缕的牵绊。那是心灵与心灵之间的感应和默契。 山是石头的母亲。那些被炸塌的山体，被车辆运走的山石，从此成了母亲身上千丝万缕的、阵阵裂开的伤痛。每到雨水、山洪暴发的天气，就有山体滑坡，那是母亲伤痛的复发和肝胆俱裂的阵阵抽搐、、、
      还是把一块块石头放在山上，那是石头该蹲的地方。因此，每当我把一块石头带到山上，就有一种把一个失散多年的孩子，送回到它的家和它母亲身边的感觉。石头是属于山上的，别把石头随意乱扔在路上、竹林旁的苜蓿地；别把石头带回家，弃置在见不到风雨，装修过的阳台上。告诉那些乱扔乱放的孩子们，那些玩乱石头的大人们,要他们在生活中学会归类。要把路上的石头带回山上，只有山上才是石头们最初和最后的归宿。——阿门，神惩罚西斯弗斯把巨石推上山，神又让巨石掉下去；再推上去，再滚下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如此重复的劳役，让西斯弗斯苦不堪言。那是人与神的较量，是情感与理性的较量；人与神在这来来回回中，经历着生与死的磨砺；从而最终完成了人性的回归！人的悲剧就在这悲壮中得以最终完美实现！人最终用意志战胜了神，石头得以回归山上！

                                               2019。3。24。

碧云天下

归宿，或者说根，我们的灵魂中永远的思念，石头如果也会思想的话，一定也不会在风中水里的被远离属于它的母体山。

孙启泉

问好碧云天下，谢谢！

斜阳

读了两遍。
理解作者的写作心情何用意，但是感觉在写作手法上还有进一步推敲的地方。提个小问题：石头仅仅属于大山吗？或者说只有大山才是石头的归宿吗？

孙启泉

哈哈练笔，见笑，多指教！

奶咖小生

欣赏，问好

孙启泉

问好奶咖小生，拥抱一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