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微女排”

亭湖孙成栋

邂逅“微女排”
孙成栋

       从十多岁起，我就对中国女排崇拜得无以复加。
       记得那时，中国女排从1981年起，在短短的几年里，陆续夺得5项世界冠军，创下“五连冠”的伟绩，让全国上下倍受鼓舞、热血沸腾，并由此催生“振兴中华”的铿锵誓言，造就了一个时代的传奇与亮色。
       时光匆匆，30多载弹指一挥间，不知不觉中我已人到中年，而女排队员也“新陈代谢”了一茬茬。可“女排精神”却始终闪亮如初，成为中华儿女砥砺前行的永恒动力之一，更成为我这个女排超级粉丝的“心灵图腾”。多年来，中国女排的各类比赛只要有转播，我几乎一场不落。而在“追星”女排的过程中，我也获得源源不断的心灵滋养，可以说成长进步的每一行足迹里，都凝聚着“女排精神”的力量。
       可美中不足的是，尽管在我心目中，女排姑娘是星光最为灿烂的“青春偶像”，我却从未在现实生活中真正见过她们。每每在电视转播里看到她们叱咤赛场的英姿，我就在心里默默憧憬：如果哪天能一睹女排姑娘的“真容”，那一定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可几十年来，这个夙梦一直未圆。
        想不到不久前，我竟奇迹般地与女排姑娘来了一次真正的“零距离”邂逅。
        那是上个月初，一个黄叶飘飘的秋日，我接到通知，作为“江苏省最美家庭”代表，参加在古城徐州举行的“巾帼心向党  礼赞新中国”全国总结活动，并且惊喜地得知，中国女排现役国手张常宁和前国手陈展将一起参加。那一刻，我抓手机的手禁不住微微颤抖，内心更是狂跳不止，这样的良机可是一辈子难逢啊！
       活动正式举行之前须进行彩排，我们“最美家庭”代表提前一天半就到了徐州，其他人员也相继到位。第一次彩排时，我就发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不是陈展吗？尽管在电视上看到过无数次，可此刻我还是揉了揉眼睛，确认了一下，的确是陈展！只不过比电视上的更秀美、更矫健、更清雅。一时间，我的心头波涛澎湃，却只能克制着，毕竟不是少男少女了，“追星”的年龄早已过去，就把这份钦敬埋藏在心里吧。
       话虽这么说，可我的眼睛还是“出卖”了我。本来，平常看女排比赛的电视转播时，我就特别“青睐”陈展，只因她无论球技还是气质都让人难忘。此时，距离偶像如此之近，我情不自禁地一次次向她行“注目礼”，仿佛生怕这一次看过了，这辈子就再也看不到了似的。有几次，彼此目光相触，我有些尴尬，连忙慌乱地想回避，可她不禁不反感，还报以宽容而温存的微笑，那份善解人意令人格外感动和暖心。
       彩排时，我们大部分时间是在后台候场，等到有自己参与的节目才走上前台。因此，在后台的这段“闲暇”里，大家相对放松，有的见缝插针地打开手机瞥上几眼，有的忙里偷闲地与身边人聊上几句，有的趁这个空当给亲朋回个电话……而陈展丝毫不见闲，依然在认真地“琢磨”着台词。其实，所谓台词，也就是一个现场采访的问题应答。此前的彩排中，陈展回答得大方得体、准确生动，在我们看来几乎是完美的。可她总觉得“还可以更好”，于是继续在后台“苦练”，直到自己完全满意了方才罢休。
        说句实在话，在不少人的印象中，我是一个做事比较认真的人。可此刻，相比于陈展的这份认真劲，我自愧自己差得太多。甚至，起初见陈展将几句台词看得那么重，我还有些不太理解，觉得她未免有点“小题大做”。可当我脑海里浮现出她在球场上对待每一场比赛、每一个球、每一个技术动作、每一个细小环节的认真劲，特别是有时面对一个看似完全不可能救起的球，却依然竭尽全力、奋不顾身地去扑救的情景，我渐渐体悟出这份认真的价值，以及它背后所蕴含的可贵精神、深厚情怀和美好底色。
       在我看来，陈展这次对台词的认真，其实是她球场风范的自然延伸。而这份认真，犹如一条四季绵延的长河，不仅浇灌出陈展往昔与现在的辉焯，还将长久地润泽她未来人生之路上的一草一木。如今，尽管陈展已于不久前退役，到一所高校任教，但我坚信，那条长河作为女排精神的一道支流，会随着陈展前行的步履，流进她脚下的广袤土地，流进更多人的精神脉管，浇灌出更葳蕤、丰盈、浓厚、持久的绿意。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产生一个“冲动”：与陈展合个影，让与她同台所遇见的美好与感动成为永恒！可刹那之间，我又犹豫起来：陈展会同意吗？人家曾是世界排坛劲旅中国女排的一员骁将，创造过那么多辉煌，如今又成为“天之骄子”的师者。而我，只是一名排球的“草根发烧友”，只是她众多粉丝中的一只不起眼的“蚂蚁”，而且与她有着鲜明的“代差”……一时间，我进退两难、万分纠结。最终，还是对女排、对陈展的钟爱占了上风。看陈展这会儿有了“空闲”，我瞅准机会，鼓起勇气向她走去。
       没想到，听我说明来意，陈展很爽快、很热情地答应了。激动不已的我连忙站到她身旁，请同台者用手机记录下我与“青春偶像”同框的幸福瞬间，也以“可遇不可求”的珍贵剪影见证一次超越时空的邂逅。尽管，与陈展“零距离”并肩站立，我们的“海拔”差异立显，并且是那么突出、“刺眼”，我这个堂堂男子汉显得那么“渺小”，可我依然感到无比幸福，一切仿佛在梦中。
       然而，正所谓“好事多磨”，幸福来得并不完全顺遂。先是拍摄者因心情紧张而操作失误，导致拍摄失败。随后，又因手机系统突然失灵，出现“死机”。直到第三次拍摄，才圆满成功。其间，陈展一直不急不躁、耐心细致、面带微笑地予以配合。那样的笑容，纯澈、阳光、朗润，不带一丝伪饰、做作、矫揉，如汩汩山泉，若湛湛碧空，似蓁蓁草木。那样的笑容 ，让人领略到的，是一种铿锵玫瑰特有的娇美、温厚与清醇。那样的笑容，我仿佛几十年前就在女排姑娘的脸颊上见到过，并且一直在时光的绵延中，阅读一种年年岁岁的盛开、一份浸入血脉的传承、一道永不褪色的风景。
       端详着与陈展的合影，我不禁百感交集，恍若被一瓣瓣月色紧紧包围。虽然前后只有短短几分钟，但那每一秒似乎都是感动的结晶。面对我突兀的“惊扰”，面对合影过程中的“曲折”，陈展均报以温馨的笑靥。那份善解人意宛若缕缕春风，柔柔地拂过我的心田，催生芳草般葳蕤的感激与愧疚，也留下一份永不消逝的美好。
        而那笑容的深处，是“铁榔头”气壮山河又温婉无比的真情，是“天安门城墙”坚实又温润的胸怀，是“排坛双珠”利如剑又柔似水的眼神，是“独臂将军”炽热又冰清的心语，是“怪球手”逶迤又撼人的故事，是“神二传”斑斓又经典的传奇……那种绵绵不绝的力量与情怀，足以穿透最厚的时光之墙、最深的岁月之潭、最浓的世事之雾。
       第二天上午，最后一次彩排开始之前，我们幸运地获得足以铭记终生的惊喜：张常宁来了！因为重大赛事频仍，身为中国女排现役绝对主力的张常宁训练任务异常繁重，只能艰难地挤出时间前来参加活动。尽管是体育界的“超级大腕”，可在张常宁身上，我丝毫看不出什么咄咄逼人的气势和盛气凌人的“派头”，抑或刁蛮任性的“公主作风”。相反，被球迷们昵称为“宝宝”的张常宁，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乖巧和纯朴，像极了风华正茂的邻家女孩。那青春洋溢的脸庞上见不到艰苦训练、赛场锤炼留下的痕迹，更不见成长路上风风雨雨刻下的“沧桑”，那如水明眸间写着的，是清浅又温煦的笑蕊。而她满怀歉意地为自己“姗姗来迟”而向大家频频拱手的那份诚恳，更是让人心生暖意，仿佛一条阳光之溪漫过心坎。
       兴许是意识到自己前期的“缺课”，张常宁排练起来格外认真和专注，勃发着一股“奋起直追”的劲头，那种全身心的投入，不亚于赛场上的顽强拼搏。特别令人感动的是，尽管来得较晚，但她竭力让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每一种表情跟上大家的“拍子”，哪怕有一丝不同步都坚决改正，那种大局意识和团队精神使人由衷钦佩和叹服，也让人真切感悟到中国女排始终立于世界排坛潮头的些许“奥秘”。
       见张常宁实在太忙，我没好意思向她提出合影的请求，连签名都免了。虽然有些遗憾，但能与她同台并且“零距离”地领略到她的风采，感受到她的低调、朴实、勤勉和温雅，于我已是一种莫大的幸福。这样的机会一般人终生都未必能碰到，却让我幸运地获得，内心的慰藉与感激真是无以言表。
       下午3点，精心准备了多日的“巾帼心向党  礼赞新中国”全国总结活动正式举行。我们“最美家庭代表”方阵与张常宁、陈展她们的节目排序相近，因此同时在后台候场，并且前排后排紧挨着。大家全神贯注、严阵以待，力争以最佳形象走上全国关注的舞台。不一会儿，轮到张常宁上场了，可就在她准备迈向前台时，细心的陈展发现她衣领的一角微微有些翘起，虽然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但陈展还是春燕一般轻捷快步上前，以救球一般机敏而娴熟的动作，迅速将衣领抹平，然后又闪电般回到原位。见张常宁形象“完美”地走向前台，陈展纤尘不染的眼眸里漾起欣慰的微笑，那笑容里满含柔情与挚爱，宛若姐姐在上学前帮妹妹理顺脖间的红领巾，犹如战士在远征前帮战友掸去肩头的雪花，仿佛水手在离岸前帮同伴扎紧背后的行囊，恰似登山者在出发前帮队友系牢脚上的鞋带，好比矿工在下井前帮工友捻亮帽檐的矿灯。
       那一刻，我为陈展与张常宁的队友真情感慨不已，而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女排姑娘在赛场上默契配合、互相激励、彼此鼓劲的情景。哪怕战局再紧张、搏击再“惨烈”、比分落后再多，也要用眼神、用拍手、用呼喊、用轻抚为队友打气、提劲、添力。哪怕队友状态不好、发挥失常，也没有指责、奚落甚至排挤、打击，恰恰相反，队友们给予的是温暖的抚慰、宽容的微笑、热心的帮助。主力队员在场上得分了，“位置竞争”空前激烈的替补队员依然发出诚挚的欢呼，给予热烈的掌声。有队员被替换下场，立即有队友递过水、毛巾，有的还迎上去拥抱，帮着擦汗、捶背。有队员受伤，队友帮着搀扶、按摩、递冰袋……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幸福的邂逅永难忘怀。张常宁登场后，来不及等到整个活动结束后的谢幕，就匆匆奔赴训练场。那一刻，望着她修长矫健的身影像一阵清风掠过湖面，轻盈又迅疾地走向远方，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我的心头怅然若失却又一片葱茏。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世间充满萍水的相逢，尽管我们彼此素不相识、从无交集，甚至她从未意识到，茫茫人海中，有一个来自滩涂之畔的人曾和她同台，并将这一切永记心间，我也依然要默默地为她祝福，愿她和她的团队飞得更高更远，飞向更加旖旎的前方。
       一次表彰活动，邂逅两位女排国手，可谓意外的收获。虽然她们的一言一行都不是刻意而为，只是一种自然流露，却足以在我的心海上涌动起经久的潮汐、芊绵的启迪，使我感悟到很多、学到了很多。虽然她们只是中国女排这支“玫瑰铁军”的一分子，堪称我心目中的“微女排”，却让我从一滴水珠见大海、以一枚露滴映太阳，“零距离”领略到中国女排的风采、中国女排的精神、中国女排的气质，体悟到这支世界排坛“梦之队”成功之道的“冰山一角”。其间，种种感动、幕幕温馨、缕缕赞叹，一辈子也难以忘怀。
       邂逅“微女排”，圆了我多年的心愿，更给我的脉管里注入新的青春之潮……

林慧妮

呵呵，这确实是一件可以骄傲的事情呢

亭湖孙成栋

谢谢林版主！感动多于骄傲，女排姑娘的确不易，她们的成功绝非偶然，我只是管窥到其中的丝缕。

admin

我们只看到别人的成功，没看到别人的付出。

亭湖孙成栋

谢谢！一直在电视上关注着中国女排，同台的感觉更加真切，也更钦敬女排姑娘们！

顾林

美妙的邂逅，珍贵的镜头！为女排喝彩

亭湖孙成栋

谢谢顾林兄关注！女排姑娘无论是球技还是为人都令人钦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