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早餐的画风

河海洋

早餐的画风
文/河海洋

        冬天，妻忽对早餐，颇有兴致。花样翻新，中西合璧。比如米糊加三明治，或者水饺，或者面条加荷包蛋。于是，遂想起那日日的早餐。
        讲究的早茶，家常的早饭，或者是一口稀饭。早餐如画。那种最温暖的画。
        一般来说，做早餐的多是主妇。童年的记忆里，祖母做的早饭是最土气的。常常是有啥吃啥，但细想起来，祖母做的早饭里却有一个节令表。四时不同，早餐必异。比如春天，多是粥为主，白米粥，清一色。麦收时节，会外加摊饼。摊饼是省事的，祖母一人灶上灶下，不消几分钟。从敞口大铁锅里，揭一个大锅上来。这大锅便是摊好的饼，撒糖就是甜的，加葱盐就是咸的。到了夏季，早餐比较简单，无非是粥。最美味的是小青菜粥，滴上香油。南瓜粥也不错。秋冬，早餐的品种数最多。尤其表现在粥里。山芋粥，红豆粥，青菜粥，玉米粉粥，花生粥，年糕粥，圆子粥等，还可配上馒头、米团、包子等，到了年节，还有烫大蒜的小菜。吾乡处于里下河东沿，素有烫大蒜一绝。隆冬里万物凋零，唯有大蒜青葱，开水一烫，切成小段，百叶切成丝，然后姜丝、油炸花生、油盐醋糖等一浇，现吃现拌，美味可口。这道小菜，早已不小，乃名菜也。遂成春节菜单里的头菜，早餐可上，午餐晚餐亦可。讲究的还可以加咸鸭蛋、松花蛋、牛肉片、香肠、凤尾鱼罐头等，做成拼盘。祖母一辈子当个农民，她所有的吃食，都从土地上产生灵感。如果要概括祖母手里的早餐风格，非乡土味不可。
        父亲爱吃面条，印象中他常下面条当早餐，无论是什么季节。他不讲究，却做一手好吃的阳春面。尤其冬季，他下面关键在蒜花和猪油二者。入冬的本地小蒜，他只取蒜梗，白嫩如翡翠，他洗净，从中间入刀，剖开后切成细沫，在开水里冲散成花，这时候蒜的香味也被激发出来。每夹一块面条，都会有一些蒜花贴着，被送到嘴里，回味无穷。我的母亲，不怕麻烦，总是尽可能地做得丰盛着。蛋炒饭，白里藏金；冷锅饼，香飘口鼻；糍粑、水煮汤圆等，不过依然是中国风。
        后来，我也常常在外面的早餐店吃早饭，有路边的粥店，一碗粥，一碟咸菜，一块斜角饼。或者是一小碗豆腐咸，一盘拌黄瓜之类的。也有一家小巷子里的面条店，是鱼汤面，汤浓味香，据说是加了荤油，佐菜是凉拌干丝，很有点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气韵，总是门庭若市，食客满堂。至于说，一些有名头的早餐连锁店，则是另一种气派，一桌子点心、杂粮、小菜等，五花八门，如满汉全席。这样的早餐，宜慢吃，静享。吃的不只为饱腹而已。这种在外吃早餐的感觉，尤其以在古镇为难忘。一个上千年的古镇，很有些凋落的沧桑，它不需要那样现代化，也不需要那样华丽，它如同一位老者，每一块砖瓦都是讲故事的人，每一棵屋脊上的野草，都像一位衣袂飘飘的诗人。在古镇就早餐，如同相约古人，很有诗意——能饮一杯无。那就再来一碗，向历史的深处漫溯。
        说起吾乡的早餐，还有一样不可不说——鱼咸。地处水乡，鱼是丰盛的。在冬季里，昨晚煮下的杂鱼，早已凝结成冻。状如果冻，挖一块，在舌尖融化，清香弥漫，妙哉！早起，坐在餐桌前，享用那一次次的早餐，那一缕缕飘忽的热气，是亲情的萦绕，是时光煮酒的醇厚。有一个词叫情深深，我喜欢这个词，它不张扬，一如每一个日常，因为亲情，格外美好。

2019.12.17

修改于2020年1.14

admin

说得让我馋了，我的早饭只是烫饭。

林慧妮

做早餐的男人更美丽

顾林

楼主的家庭早餐很丰富，令人羡慕和赞叹！

碧云天下

一日三餐，早餐好，好心情的开始了。

夏春华

亲情萦绕，时光不老、

碧云天下

日子好了，亲情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