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飞花令敬畏自然 手套

夏春华

                                                                                                           手套
                                                                                                             夏春华
      手套是只6个月的蓝猫，两只前爪白色的，像戴了手套，故女儿给取名手套，说是蓝猫，其实是蓝猫和中华田园猫的杂交。
      那一窝6只猫的命运迥异，担心养不活，3只出生几天后还没睁开眼睛就给扔到门前的小河里了，剩下的3只满月后，一只叫黑黑的被婶娘缫丝厂的同事抱养，因为太可爱，一个月后被人顺手牵羊，从此不知去向，生死未卜，一只叫灰灰的被爸妈抱回家。手套早已被女儿在无锡的同学预订，因为体弱，担心去了无锡养不活，我们就决定让它留在猫妈妈身边多喝几天奶，哪知道，灰灰到爸妈家后，蔫头蔫脑不肯吃食，只好将手套也抱过去作伴，果真两只猫相处融融，精气神十足，可这快乐的日子没多久，灰灰与手套在放风追逐玩耍时，灰灰被车撞了，当场一命呜呼。
       灰灰一死，我们只好食言，让女儿的同学等下一窝再抱养一只小猫。于是手套的命运从苏南的无锡城变成了苏北的乡村普通人家。灰灰死后，目睹惨状的手套吓破了胆，差不多一周不吃不喝，一个月后才缓过神来。
      在爸妈的精心喂养下，手套越长越漂亮，给爸妈带来了许多乐子，每天优雅地在家中称王称霸，想睡那儿就睡哪儿，成了家庭中不可缺少的一员。邻居爱珍奶奶牵着她家的宠物狗京巴多多来母亲家串门，多多喧宾夺主，对着手套又蹦又跳，不时地呜呜着要挑战手套，要给不慌不乱的手套一个下马威，可手套心静如水，对于多多的无理挑衅，满脸的漠视，任由多多不停徒劳地蹦高，手套静静蹲在柜子的一角，看也懒得看多多一眼，连爱珍奶奶都看不下去了，“手套理都不理你，你就别叫了。”
      手套可是有狗朋友的，手套的狗友是邻居后德家的一条浑身黑缎子一样叫作赛虎的狗，狗兄猫弟一样相处亲密无间。赛虎不时将好吃的省下来叼在嘴里，屁颠颠地跑来与手套分享，赛虎家在路北，有时手套在路上信天游步时，发现赛虎从家里出来，赶紧迎着马路跑过去，遇上后在赛虎身上蹭来蹭去。
      阳光柔和的秋日午后，赛虎闭着眼睛躺在场地上懒洋洋地晒太阳，手套的头枕在赛虎的肚皮上一起晒太阳。爱珍奶奶瞥了一眼说，这对狗东西，话刚出口又觉得哪里不对，想改口，却一时不知怎么说了，只好悻悻自语，也真是怪了。难怪多多每次看到手套就气打不到一处来，非要好好干一架才能出了那口被鄙视的恶气，看来多多是被严重伤了自尊心。
       一日午饭后，我放下饭碗去找在外放风的手套，手套不知何时在四叔家菜地旁的草堆里捉来一只老鼠。满眼恐惧的老鼠完好无损，只是蜷缩在台阶下不停瑟瑟发抖，一动也不敢动，几个人开心地围在一起看猫戏老鼠的游戏，手套躺在那儿，两只前爪搂住老鼠用嘴一遍遍给老鼠舔那乱了的鼠毛，被不停舔着的老鼠抖动得更厉害，先前恐慌无比的眼睛也闭紧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手套丢下正舔着的老鼠，嗖的一声窜出去，待众人看清，手套嘴里又叼着一只小老鼠回到台阶下，将两只老鼠并排放在一起。新捉来的那只老鼠刚想乘机溜走，手套爪子一伸，又扒拉回自己跟前，与先前那只老鼠并排放在一起，手套不慌不忙地舔过这只，又去舔另一只。阳光下两只老鼠抖动得更加厉害，别说逃跑，眼睛睁也不敢睁一下了，恐怕早已魂飞魄散。
       周日的清晨，我刚开门，就听到门前银杏树上几只喜鹊在枝头高声跳叫个不停，仔细一看，掉光了叶子的高大银杏树枝头高处，手套装着若无其事地趴在一根晃悠着的枝杈上，死死地盯着另一枝头上的喜鹊，另外三只喜鹊在另一棵树上无比着急地跳跃着，叽叽喳喳为那只喜鹊通风报信，那只喜鹊在枝头回应几声，轻轻扇动几下翅膀，就跳到另一根枝头上了，留下失望的手套想跳过去，可枝头晃动得太厉害……
      手套小心翼翼地慢慢转过身子，往枝头下跳了十几公分，转动着眼珠，继续盯着那几只叽叽喳喳不停的喜鹊。
      手套成了爸妈的开心果，虽然也犯些错误，可都无伤大雅，不会受到惩罚。有次妈妈刚从超市买回几根鸡腿，才转身几分钟，就发现手套和它的狗朋友赛虎正津津有味地分享着美味的鸡腿，看也不看妈妈手中举在半空的鸡毛掸子。
      手套还玩过一次失踪，那次可把爸妈伤心得几天茶饭不思，几乎找遍整个村子，以为从此就丢了手套。没想到两天后手套又回来了。事后才知是妹妹来给爸爸“跨缺”，几挂鞭炮让从没听过鞭炮的手套吓破了胆，不知跑到哪里躲了两天，饥肠辘辘后又跑回了家。

碧云天下

猫趣，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