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令 考试】考试闲话

河海洋

考试闲话

文/河海洋

  那时，读初三。在联中，每周日下午返校，是政治课。政治课是校长教，姓杨，体胖，肚挺如抱球。我们并不喜欢他上课，却喜欢他考试。考场不在教室，而是在东操场。说是操场，其实只有一块篮球场，余下的大半是草地，野草丛生，一片荒芜。我们把桌椅搬到篮球场上，一字排开，自成队列。在蓝天下，在风中，在试卷上，写下花季的时光。后来读到“沙场秋点兵”的诗句，总想起那操场上考试的情景。很有点壮怀激烈的气势。那时的天空，那时的青的草，飘荡的白云，如诗一般，在岁月里轻吟。
  人生就是一场接着一场的考试。从小到大，我们不知经历过多少次考试。考过无用的试，是读师范，受成教处蛊惑，在未毕业就参加成人高考，虽已录取，上了一年，却被告知考试无效，须取得大专毕业证书才可报考。柔弱书生，也只能是，来年再考。最惊险的，算是研究生考试，英语那一场，因为住宿的宾馆离考场较远，加上堵车，原本计算好的时间，却差点赶不上入场，在最后的关口，冲进去。坐在考场里，很有种惊魂未定的唏嘘。也有放弃的考试，刚上师范，那时似乎流行自学考试。在坊间流传，甚是神秘。也不知道是青春的冲动，还是好奇心作怪，跟风报考了三门，临到考试才发现，整本书才看了个序言。于是，那个周六的早晨，故意睡迟了点，给自己一个缺考的理由。后来，也就和自考彻底拜拜了。最幸运的考试，莫过于公共英语考试。没曾想，正好考了六十分，合格。同学间戏虐，真抠门，一分也不浪费。
  如果说，这些考试是对知识上的一种考量，是学习的攀登。其实，对于一个人来说，还有比这更重要的考试。在《论语》中有一篇《冉有、公西华侍坐》，一行五人，春风闲坐，谈论志向。孔子最为欣赏的，不是冉有、子路、公西华，豪言壮语，而是曾皙的“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一个人，向外开疆拓土，最终还是要回归真我。做自己。所谓赤子之心，亦如此。欲望太多，很容易扭曲灵魂，活得不像一个人。那还有什么意义呢？比如德行。有德之人，活得自在。人心向善，首先是做一个可信之人。信则立，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信字，人、言。对他人，更要对自己。世界上，最可悲的，当属自欺欺人。一个无信之人，总是生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这个梦是荒诞的。
  走在七月的乡村，有一种安宁。夏收过后，繁华落幕。村庄复归于安静，鸟儿自在地飞，风轻轻地吹，日出日落。我从一块块水田边走过，秧苗点点，如同一个个绿色的感叹号，在水天相映的画纸上，队列整齐。村庄经历了夏考，正向秋天的成熟迈进。细雨中，几个农妇，在水田里弓腰补秧苗。她们穿着颜色不一的雨衣，黑的、黄的、绿的，她们是土地上更大的逗号，没有闲暇，心心所恋的是庄稼。正如，我的祖母。一辈子劳碌，做着生计的试卷。生活在乡村的人，和土地相依，就像是一个哲学家，思考着生与死的命题。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养鸡、养羊、养猪，种树、种菜、种庄稼。一辈子活得简单，活在归园田居的理想境界里。我是常常羡慕他们的。
  一天，我在村道上溜达，一个老人，年纪已经很大了，腰弯成一张弓，瘦瘦小小，扛一把钉耙，他说去扒山芋。他一耙子，一耙子下去，不紧不慢，不像是在干活，倒像是一种游戏。他就这样，一条棱子一条棱子，山芋一个个露出红皮，他不紧不慢地捡拾，我和他攀谈，他讲着家里的人，讲着他的农活。不像是说话，倒像是吟诗。他说着一生的叙事诗，他说着他的生命的诗。他并不多愁善感，无病呻吟，他只是平淡地过着每一天。我想起祖父，想起麦子成熟时节，祖父背着手，在田埂上踱着步子的模样，他骄傲地看着他的作品。我喜欢走在乡村，遇见和城市不一样的脸庞，不匆忙，不忧愁的一个个脸。土地的深厚，哺育了他们的心灵。而我们的匆忙中，却缺考了这份淡泊。
  与朋友交，亦是一场考试。且不说伯牙子期之高山流水，明竟陵派代表人物锺惺，在《与陈眉公》中所言，不患不相见，患相见无益耳。生活中常见，真的朋友即便不见，一朝相见还是当初的模样。这份友情中，没有友情之外的掺杂。岁月沉淀，愈加澄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此番境界，乃人生难得之风景。

林慧妮

考试人生，百味呈杂

纳兰容容

你好！阅读之后，发现“暮春者，春服既成”。
这是曾皙说的。他是曾子的父亲。
父子两人，都是孔子的弟子。

林慧妮

这个自学考试我倒是坚持下来了，前前后后，从专科到本科，一共考了八年

河海洋

纳兰容容 发表于 2020-7-1 16:16
你好！阅读之后，发现“暮春者，春服既成”。
这是曾皙说的。他是曾子的父亲。
父子两人，都是孔子的弟子 ...

谢谢！！！

夏春华

人生上半场就是一个大考场。好喜欢最后的交友一句，这场考试非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