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八月飞花令·等待《等待·炊烟》

邵玉田

                                                                             
                                                                             等待·炊 烟

                                                                           作者：邵玉田


      岁月如歌，年复一年，炊烟在我小时的记忆里。
      我九岁，一家人在一条小船上漂泊，我在外婆家，一个叫芝麻墩的偏远农村上学，于上学、放学的路上，每每看到一家家炊烟升起，总是在想：我们家的炊烟呢？
       每天、每月，我都在期盼。
       炊烟，对我而言——是苦苦的、漫长的等待。
       再后来，我每天等待炊烟，仔仔细细看清楚屡屡炊烟的各种形态，用它去读懂和感知这个世界上的人间情暖。
       谁家的炊烟，在清晨最早飘起，唤醒了大地；谁家的锅灶台烧的是湿柴，艰难抽噎着度时光；谁家炊烟不见，遇上了揭不开的尴尬；谁家熬着苦药，在拯救亲人凉寒的身体和心灵；谁家在半夜里就吃过饭，去远乡奔赴一个前程；谁家睡到日上三竿，炊烟才脸红地向日头报到……
淡墨般的炊烟，书写着乡村的生活。
       慢慢地，我开始喜欢上文学，喜欢古诗里的炊烟。
       元代诗人王冕的《雨后》一词，“雨后千山净，炊烟处处新。”非常大气，不同凡响，而且动静结合，一个“净”字，和一个“新”字，即已将词作的意境推向了最高处。宋代诗人邵康节的《山村咏怀》，可谓是别具一格。“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 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初看是一首数字诗，从“一”到“十”皆嵌入诗句里了，其实是一首生机盎然的山水画。宋代诗人刘克庄的一首《踏莎行》，虽有沧桑与低落的深沉之感，但恰若自在飞花，轻盈似梦，飘逸洒脱，从容不迫，启人深思。
       古代诗人，把炊烟渲染、刻划与表现得淋漓尽致，将我带入了一个由文字所砌造的至真至诚至善的绝美世界。
我十七岁出来工作打拼，喜欢文学，而无法顾及。2001年虽然没到退休年龄，但二线以后，空闲下来，一门心思学习文学写作，近二十年的文学之路，虽然磕磕碰碰，却心绪如风，乐此不疲……
       因炊烟而起，到文学创作，这也是一种等待。
       文学的美，思想的光。我喜欢散文，想要用散文的样式真正写好大自然，需要付出极大的精力和耐心。
       把细致入微的审美心理分析和以实证为基础的严密思辨结合在一起，让人既可以领悟到艺术享受的美感，又能获得清晰思辨所引起的理性愉悦。这是散文审美的需要，而如何才能做得到，我觉得，同样需要等待。
       譬如写炊烟，在繁华的城市里，我们已经看不到亲切的炊烟，闻不到那种特有的味道了。即便在农村，炊烟也是寥寥无几。然而炊烟，它飘舞在我们的记忆深处，是我们梦里袅袅娜娜的诗行。
       炊烟是长在乡村脊背上的图腾树，穿越五千年乡土文明的土壤，生长成村庄向晚最为动人的风景，它似一幅清淡而雅致、价值连城的水墨画。
       心若清静，那里就是故乡。夕阳中的炊烟，总是让我想起年迈的双亲，伫立屋后河边树旁，望穿暮霭的双眼，痴痴守候等待他的儿子归来的情景。
       炊烟又像对家人的心思，如炉膛燃烧的烈火，听着火苗在土灶里噼啪作响，闻着熟悉的烟味，心里特别舒畅，这就是我们那一代人幸福的童年。
       所有这些……我在等待。等待一个契机，水到渠成，用心地把它一一写出来。
       我要让我们的80、90、00后，下一代人，记住炊烟。

     （作者：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

顾林

淡墨般的炊烟，书写着乡村的生活。

等待炊烟，在今天是一种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