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飞花令:自由】自由飞翔

悠悠岁月

自由飞翔

“自由啰！”萧晓晓兴奋地叫着，一跳三圈地跑出教室，手提袋里的书本差点蹦出来。终于放假了，而且是八天，这样的恩赐可是千年等一回的，绝对不能辜负上苍的厚爱。

妈妈还没下班，萧晓晓摔了手提袋到床上，四仰八叉地躺着，把手脚摆成个大字。干什么好呢？对了，吃！她跳起来，抽开抽屉，撕了一包薯片，掏几片就揣进嘴。太享受了，她打开电视，哇，动画片，我喜欢！

天色暗了，萧晓晓还在咯咯地笑。“吃饭了。”妈妈叫了一声。“唉，就去。”她抓起薯片跳下床。
“都大姑娘了，能不能收一收，有点淑女样？”妈妈嗔怪着。
晓晓吐了吐舌头:“哇，大闸蟹，我的最爱！”
“你爸说你学习辛苦，让我慰劳你的。”
“谢谢老爸！也谢谢老妈！”
“就你嘴甜。”妈妈笑了，“去，拿碗筷来。”
“老爸呢？”
“堵车，说晚点到家，不等他吃饭了。”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萧晓晓舒坦地伸了个懒腰。“妈，今天有什么节目？”
“咱家好不容易团聚，又是国庆节加中秋节，你自由自在就行。中午去老家看奶奶，吃团圆饭。”
“老妈万岁！”萧晓晓夸张地大叫着。她想奶奶，想奶奶家的小狗，想奶奶的亲手做的香喷喷的糖饼，还有河里脆生生的菱角，新鲜肥美的鲫鱼……
“哈喇子下来了。”妈妈笑，“你就没想着带什么东西给奶奶？”
“这个……”萧晓晓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不是有老妈你了嘛，我就不用动脑筋死脑细胞了。”

乡村的风光总是让人心旷神怡。下了车，萧晓晓贪婪地呼吸，满目黄里泛青的稻子，散发沁人心脾的禾香。奶奶家的蔬菜已是青青一片，收割了的黄豆铺满门前的大场，圆滚滚的豆粒到处都是。
“晓晓，你们到啦，饭就好，有你爱吃的萝卜焖肉，蘑菇炖小鸡，清水大虾，牛肉烩小青菜……”
“奶奶，你是皇家御厨啊，你这样会宠坏我们的！”
“宠什么宠啊？今天是中秋节，当然得丰盛一些。知道你们都会回来，我早就准备了，萝卜青菜是自家田里长的，绿色环保。小鸡散养的，鱼虾都是邻居鱼塘里的，保证新鲜……”奶奶滔滔不绝，晓晓就围着奶奶转。“奶奶，你的日子都过飞的了，什么都是现成的。”
“怎么是现成的呢？”奶奶望着晓晓，“你忘了？暑假没结束，我就挖田翻晒，种菜啊，浇水啊，施肥锄草捉虫的，你不服侍它，就不会有收成的。就像你念书一样，不用功，哪里有好成绩呢？”
“噢。”晓晓拖长了尾音，捏了个大虾跑走了。

第二天，晓晓参加了表哥婚礼。第三天又是自然醒，想找好朋友上街逛一逛。妈妈没注意，被她溜走了。“这孩子，就是不想摸书本，都三天了。”妈妈苦恼道，“平时一说就不高兴，一放假就没人影，等要上学校了才着急慌忙地做作业。”
“交给我吧，我会和她沟通的。下午我们一家去景区玩一玩，趁我在家，你也放松放松。”爸爸说。

太阳不肯出来，风就潇洒了。湖水泛起波浪，连绵起伏地荡漾。蹦跳的晓晓突然停下脚步，看着伸入湖面的栈道上断了的板块，皱起眉头，拍着心口说:“就不能及时维修吗？差点儿被绊倒。”
“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或许人家正在联系着呢，也有可能资金紧张了。走，我们去看沙画表演。”爸爸拉着晓晓。
“哎呀，老爸你什么手啊，我都被你拉疼了？”
爸爸松开晓晓，手心向上:“喏，你看吧。”
晓晓看到了粗糙的纹路，又硬又厚的老茧，她用手指磨一磨爸爸的掌心，疼！
“爸爸没念多少书，学历低，在外打工只能干粗活干体力活，手当然比不上别人了。晓晓你可要好好读书，将来少吃苦。”

悠扬的音乐，柔美的手，一幅幅精美的沙画，晓晓惊呆了。“我也要学沙画。”她自言自语。
“那你去问问表演的姐姐，看看到哪学，要多长时间。”爸爸鼓励她说。
萧晓晓最后一个走出沙画馆，她低着头。
“问了吗？”
“问了，说要去北京，学两年。”
“还想去吗？”
“老爸，天天抓沙子，手还不得磨蜕皮啊，我不敢想象她们是怎么吃得消的。”
“晓晓，不管你将来做哪一行，都不能怕吃苦。前怕狼后怕虎，可不是你性格啊。”
“老爸，我也就是那么一说，现在我还念书呢，不想那么远。”
“好，我们现在把书读好，将来不愁没工作的。”

湖水清澈，湖面宽阔，风吹过来，波浪起伏不定。萧晓晓听着水浪撞击船身的哗哗声，平日浮躁的心静下来了。她看到了小岛上茂盛的芦苇，看到了在茫茫湖面上奋力飞翔的鸟，脑中又浮现奶奶挖田时脸上流着的汗，爸爸粗糙的手掌，妈妈劳累时捶打腰背的情景，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看，那儿有动物。”妈妈叫了一声。
晓晓抬头远望，只见黑的白的动物在岛上，它们低着头，像在觅食，还有一只站在岛边的水里，像在喝水。“真是自由呢。”她羡慕地嘟哝着。
爸爸看着晓晓，若有所思。“晓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自由，你看着它们好像自由自在，实际上是怎样的呢？如果没有人喂养，它们得自己觅食，自己面对风雨侵袭，面对疾病风险，面对可能出现的任何问题。你也看到刚刚那座叫做鸟岛的鸟很少了，可能那些鸟是候鸟，它们得顺应时节，不贪图这里的安逸，该南飞的时候就得南飞。你学习也是你这个年龄段该做的事，你要担起责任，好好读书啊。”
“老爸——”萧晓晓撒娇似的叫了。
“好，好，难得玩一次，爸爸就不说了，我们闺女都是大姑娘了，什么都懂的。”

岸边出现了一只大手，萧晓晓突然感觉那是算命的，“掐指一算，我们都是有缘人。”她笑了。
“老爸老妈，我会好好地做你们的女儿的。”
一只白鸟飞来，萧晓晓努力地张开手臂像鸟儿一样，自由飞翔。

顾林

散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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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放假了，而且是八天，这样的恩赐可是 千年等一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