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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子老师 桂花树又要飘香的时分，校园显得格外的匆忙而令人留恋，毕业后与老师再相聚时似陈年老酒，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我的小学老师眉子正款款情深向我走来…… 二十多年前我上的小学是：“土台子、泥孩子”教师多是本村识几个字的人，收入极低，教完课还要忙着做一些养家糊口生计，学生也是大小不分，几个年级共聚一班，课上的断断续续，不分什么主次。 大忙季节放假，去帮队里检麦穗、稻谷。趁此机会在田野里尽情撒欢，老师顾不了我们，两腿向泥田里一插，喝牛、拉耙，真是名副其实的老农。顽皮的男孩子偷偷地跑到村东的池塘里去扎猛、捞鱼、摸虾…… 生产队长怕孩子们有个闪失,就派下放知青眉子带我们这群泥孩子。 眉子老师的到来，给我们带来了许多的新奇，她的白上衣真白，如同飘逸的白云，她的眼睛好亮，如同天上的星星，她露齿一笑对我们说：“我叫眉子，柳叶眉的眉，是你们的临时老师，我给你们上的第一节课是卫生课，我们先把手和脸洗得干净些，好吗？”那天是我们村小学生最开心的日子。 忙的季节过后，眉子老师没有走，队长让她留下来继续教我们。眉子老师讲课生动活泼，富有情趣，她给我们上完主课外，还给我们讲《白雪公主》、《三个火枪手》、《青蛙王子》、唱苏联歌曲《三套车》、《山楂树》、《红莓花儿开》等，我们虽然不懂那些故事与歌词的深意，但给乡下孩子单调懵懂的成长岁月，打开通往外面世界的心灵之窗。 眉子老师来后，又动员了村里与我同龄的女孩读书，乡村人重男轻女，说：“丫头片子，读书有啥用，长大了还不是个赔钱货，不如帮家割草剜菜实惠”。眉子老师以自身为例，百般劝说，并用自己的积蓄给几个女孩买来学习用具。 在一个放学的下午，我领着几位同学唱《我是公社小社员》被眉子老师遇见，她欢喜地看着我们，给我们引导，编排了一个小节目，学校汇演时，我们的节目一举夺魁，后又被学校选送参加全县汇演。 参赛那天，眉子老师给我们四个女孩着红衣白裙，头扎用白纸染黄的蝴蝶结，身背翠绿小竹篮，那阵势一亮相就博得满堂彩，我们在台上尽情地唱着跳着：“我是公社小社员，手拿小镰刀呀，身背小竹篮，放学以后去劳动，割青积肥拾麦穗，越干越喜欢……..”台下掌声如雷，眉子老师对着我们高兴的笑着，一脸的幸福。 夏天总是变化无常，令人始料不及，眉子老师那天给我们上课眼圈红红地有些失神，下课后不再和我们嬉戏，手拿白粉笔，低着头在自己青布鞋的鞋边一圈圈的涂着，涂着涂着眉子老师便哭了，使我们都不知所措惊慌起来。 回家吃饭时，听妈妈说：“眉子老师右派父亲自缢身亡，死的真冤，就为了讲几句公道话”。年幼的我们怎么能理解特殊年代眉子老师那颗伤痛的心。 不久后，眉子老师被几个城里人带走了，走的那天，依旧是穿雪白的上衣，浅蓝裤子，方口布鞋依旧涂着雪白的粉笔粉，醒目而又刺眼，她在校门口两眼含着泪水对着我们笑了又笑，没留下一句告别的话，我清楚地记得那年我正读小学三年级。 岁月如流水，二十多年了，想起眉子老师的一言一行都令我心痛而思念，眉子老师，桂花飘香的季节您在哪里？日子过得可否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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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27 11:2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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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28 19:5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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