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飞花令．青春】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三月丫头

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文/三月丫头

　　二姐生病了。上海的表妹联络了中山医院的医生，经过检查，二姐心脏的二尖瓣三尖瓣脱垂，需要住院手术治疗。令我们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医生说二姐心脏比较特殊，建议我们直系亲属都去做个免费检查，医院想做个病例研究。

　　周末，表妹打电话问二姐的病床号，准备去医院看看二姐。平时我们工作都很忙，离得也远，在对方的微信上各自心安。可想而知，电话拿起来没有一个小时是撂不下来的。

　　表妹得知我儿子瑞五月份去上海工作，跟我要瑞的微信号。说她读高一的儿子小马经常在课堂上睡觉，想让瑞给小马沟通沟通树立个榜样。我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小马上课睡觉算什么，瑞可以把周围同学扰得上不了晚自习，老师直接让我带他回家。表妹说真想不到瑞当年高考好歹也是高出本一分数线十七分被南师大录取的考生，怎么会是这样的学生呢？我无法解答表妹的疑惑，对于瑞的“好心态”，我也一直难以理解。从来没见过他紧张的时候，中考高考前老早就跟我们打招呼，考试不要接送，自己骑自行车前往。犹记得高考第一天瑞骑自行车出发后，我和他爸想跟在后面又怕被发现了破坏他情绪，最终还是放弃了，整个上午两个人都心慌慌的。中午瑞回家来该吃吃该睡睡，看他如此淡定，我们便也放松下来。其实事后证明瑞的第一场考试，语文成绩极不理想，160分竟然只考了93分，最终拖了总分的后腿。如果语文发挥正常，或许能考进南大。想想这状况若是换做我们，后面几场考试肯定会受影响，或许本二线也进不了，这样想想，对于他这种“淡定”又有点安慰，天下无大事，满眼云淡风轻有时未免不是件好事。更难忘的是高考第二天晚上他说第三天的物化考试保证没问题，一定拿个双A回来，硬是让我这个一年打不了一次牌的人陪他打了一个多小时扑克牌。事实上那次“保证”是有效的，物化最终他得了A+A。

　　表妹说，真是服了小少爷，小马成绩一直处于班级中下游，但他自我感觉很好，自信满满地说比我差的人还不少呢。瑞也是，考试从来不晓得自己排名，问他总是振振有词，不要太在意排名，反正你儿子不是最差的。

　　谈到瑞的工作，我的气更不打一处来。中粮集团，央企，蛮好的单位，上了一年班，愣是要改行。嚷着说不喜欢人力资源管理这个专业，非要改IT行业，做什么前端工程师。三天两头打电话，嘴里说是征求我们的意见，实际上是自己决定了九头牛也拉不回头的阵势。罢罢罢，随他去吧，这不，抛弃了一年前的十万年薪，从北京转战上海，换成了现在的月薪五千。虽然我不是那种十分看重金钱的人，但是心里还是有点落差，哪有人奋不顾身从米箩里往糠箩里跳？瑞就是这样的人，一边揉搓着我的马尾辫一边轻声细语哄我：明年我跳槽涨工资，不但能把自己养活，老妈你等着，明年送你贵重的生日礼物。

　　表妹说现在的孩子太自我，凡事自有主张，不像我们小时候什么事都听从父母的安排。谈到瑞和小马的肥胖，我俩又产生了强烈的共鸣。瑞和小马都是那种偏胖的体型，肚子溜圆屁股大腿粗，走出去一点不拉风。表妹说换做我们怎么着也不会把自己吃成这样，对自己真是太不负责任了。对于瑞的肥胖，我一直很头疼，小马十六七岁的年纪不要好我还能理解，瑞都二十好几的大小伙子了，这个年龄好些人都成家做爸爸了，而他在美女如云的南师大竟然一次恋爱也没谈过。至今无视自己的肥胖，口头一遍遍允诺，实际没有任何成效的减肥，真真让我头疼。我经常跟他说，你这么胖，哪个姑娘会看上你呀？他满不在乎地回答，我也没想要谁看上我呀。我公司的老总信奉先成家后立业的理念，让我在瑞“五一”回家之际挤出几滴眼泪好好跟他谈谈，我试了又试，谈是谈了，愣是没挤出一滴眼泪。据他爸和表哥火力侦查，瑞隔壁办公室美女如云，但愿能有一个眼界低一点的菇凉能看上他。估计哪一天他真正减肥了，就是他恋爱了，我期盼这一天能早点降临。

　　家长里短，谈了孩子谈身体，没想到去年上半年表妹做了一次手术。去年表妹单位成立三十周年，享受福利每个员工免费做一次价值2000元的体检，表妹查出肺部有节节。表妹说那一刻很震惊，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生病，肺部做了局部切除手术，半年才恢复过来。那次体检她们公司检查出好几个病例，都说人生无常，尤其人到中年，眼看父辈们一个一个在自己眼前远去，却无能为力，孩子却是那么不懂事，回忆起舅妈生病期间，全家人都慌了神乱了阵脚，每天医院家里单位来回跑，身心俱疲。二表哥的儿子，当年的高中生却趁无人监管之际，成日成夜泡在网吧，二表哥痛心疾首。还好，经过几次折腾，回归了正常轨道。现在小两口都是公务员，去年生了女儿，二表哥表嫂现在专职带孙女，享受着天伦之乐，过得很惬意。

　　回想我小时候，上课时不好好听讲，偷看课外书，经常被老师“活捉”。功课不好好做，放学书包一撂就不见了影子，表面对老师和父母唯唯诺诺，不敢像他们如此坦然，遇事也做不到那么“淡定”，但是青春一样一样的用来挥霍，当时并不感觉可惜。如今人到中年，频频回首，悔恨连连，想必青春期的迷茫是每个人必须经历的，世界上最公平的事是每一个人都曾经年轻过。

　　我们全家人最愧对的就是二姐，家里孩子多，二姐很小就辍学回家带哥哥和我，小时候经常替我们顶过挨打。这些天大姐一直在医院陪着二姐，明天手术，先生、三姐、姨侄连夜赶往上海，愿天佑二姐，平安吉祥，手术顺利。二姐年轻时是基干民兵，她有一把步枪，宝贝得不得了，我们那时都得讨好她才能换来摸一下枪杆的机会。年轻的二姐有一对粗粗的麻花辫，红润细腻的瓜子脸上时时挂着浅浅的微笑，青春蓬勃，美美的。这一切仿佛就在昨天，转眼二姐已进花甲之年，孙子也有五岁了，时间真是个强盗，偷走了我们美好的时光。

　　年轻时喜欢席慕蓉的诗，特别钟爱她的那首《青春》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
　　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
　　却忽然忘了是怎么样的一个开始
　　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
　　无论我如何地去追索
　　年轻的你只如云影掠过
　　而你微笑的面容极浅极淡
　　逐渐隐没在日落后的群岚
　　遂翻开那发黄的扉页
　　命运将它装订的极为拙劣
　　含着泪 我一读再读
　　却不得不承认
　　青春 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年轻时从诗里读出来美丽、美好、轻愁。而今再读这首诗，我却读得泪流满面，读出了无奈、匆匆、沧桑。愿我们的孩子能早一点醒悟，少挥霍一点青春，和时间这个强盗赛跑，永远跑在青春的前列。

林慧妮

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确实如此

微人微事

读之！标题挺好的，……（此处省略一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