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飞花令 关注 成长】苦难的芬芳

亭湖孙成栋

苦难的芬芳
—— 读曹文轩长篇小说《青铜葵花》有感
孙成栋

           作为一位成年人，品读盐城籍著名作家曹文轩的少儿题材长篇小说《青铜葵花》，我不仅没有产生丝毫的“代沟”感，反而觉得心灵世界所经受的洗礼异乎寻常地强烈，所引发的真切共鸣在通往童年的小径上久久地回响，氤氲着苦难的芬芳。
           这是地处里下河水乡的一个偏僻而贫穷的小村里，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故事。失去了母亲的城市女孩葵花，跟随“被下放”的父亲来到了一个叫大麦地的村庄生活，孤单寂寞的她认识了同样形单影只而且无法说话的乡村男孩青铜。爸爸的意外死亡使葵花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贫困但善良的青铜家认领了她，葵花和青铜成了以兄妹相称的朋友。他们同在一个漏风侵雨的屋檐下，同在芦苇荡、葵花田、老槐树、金茅草、小木船、大草垛构成的沃野上，青梅竹马般一起生活，一起成长。12岁那年，命运又如风吹苇叶船般将葵花召回她的城市。从此，青铜常常遥望芦荡的尽头，遥望葵花所在的地方……
           在喧嚣的时世里，在纷攘的红尘中，在迷离的霓虹前，在浮躁的天空下，在翻滚的浊浪间，读到这样广接地气、富有朝气、饱含生气、蕴涵灵气、洋溢清气，具有蓬勃生命力的儿童文学作品，内心涌起的是潺潺涓涓的感动。冰挂一样凝练的主题、青铜一样深沉的质地、葵花一样热烈的情愫、杏雨一样绵密的构思、谷穗一样饱满的情节、雁阵一样精巧的段落、泥土一样质朴的笔触、河水一样明澈的文字、春韭一样鲜活的语言、戏角一样传神的人物、芦花一样温暖的心怀……读着这漾动着浓郁里下河乡土气息的篇章，不知不觉中便恍然走进了青铜葵花的世界。这世界中的每一朵微笑、每一滴泪水、每一瓣心香、每一声叮咛、每一次相守，都纯净、隽永得似一枚露珠，晶莹、澄澈而剔透。然而，在这无处不在的朗洁中，又分明折射出一种绵绵的苦痛、凄凄的忧伤。那种于纯美中透出的痛苦似霜华一般凝结于人的心田，而那份于苦难中流露的大美则如雪野一样深厚而宽旷，隐含着一个明媚的春天。     
           “苦”、“美”、“爱”犹如三根纤细而坚韧的丝弦，弹奏出《青铜葵花》这部作品的主旋律。作品写“苦”—— 悲苦，将大麦地这一方贫瘠水土上的生活之苦、情感之苦、灵魂之苦、无言之苦写到刻骨之处；作品写“美”—— 大美，将影子一样挥之不去的苦难中蕴含的人性之美、友谊之美、亲情之美、信念之美写到极致之境；作品写“爱”—— 至爱，将在悲苦的浪潮中珍珠一样闪烁的人间真爱、无私大爱、诚挚厚爱、默默关爱写到铭心之状。从这层意义上说，“苦难”是这部作品的关键词，也是孕育一切生命之力、奋发之志、仁爱之情的摇篮。正如作者在“后记”中所言，“每一个时代的人，都有每一个时代的人的痛苦，痛苦绝不是今天的少年才有的。少年时，就有一种对痛苦的风度，长大时才可能是一个强者。”
           的确，在纷繁复杂的大千世界里，在波涛澎湃的生活长河中，苦难几乎是永恒的、无处不在的、不可回避的。自然灾害的摧残、战争浩劫的践踏、贫穷饥荒的煎熬、生计重担的压迫、突发变故的袭击、不期厄运的羁绊、恶劣境遇的炙烤、诡谲人际的倾轧、情感沼泽的沉陷、心灵穹隆的风暴、情理边界的徊惶……甚至可以说，苦难就是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在热爱生活者的心目中，苦难是天地对人类的独特馈赠，是贯穿于人生始终的河流，是孵化人间真情的地窖，是丈量人世冷暖的卷尺，是锤炼人格力量的熔炉，是孕育人心绿洲的冰雪，是点燃人道明灯的火焰，是催生人际馨风的寒潮，是雕琢人品之玉的利刃。以致有人说，与苦难的相交相通相融，就是与幸福的相亲相知相恋。
          《青铜葵花》向我们深沉地诠释的，也正是这样一个主题：只要像大麦地人一样，不在苦难中绝望、沉沦、堕落，一切的磨难都是成长的养料、幸福的酵母、憧憬的源泉。在寅吃卯粮、捉襟见肘的生活中，大麦地的乡亲们给予葵花质朴温煦的关爱。青铜一家人将葵花当作自己的亲人，为了抚养她费尽了心思、尝尽了苦涩，但无怨无悔、乐观向上。而青铜更是在沉默中无微不至地呵护着葵花：为了葵花上学，青铜放弃了自己的上学梦想；为了让葵花照一张相，青铜在寒冷的冬天把自己脚上的芦花鞋卖了；为了葵花晚上写作业时不去别人家“借光”，青铜捉来萤火虫做成南瓜花灯；为了葵花登台演出，青精心制作了一串冰项链，并亲手挂在葵花的脖子上……这些浸透着爱意的点点滴滴，都是苦难中的阳光、雨露和春风。
           在苦难中，得益于爱的滋润、情的抚慰、梦的浇灌、美的熏陶、善的皴染、真的相伴，葵花也如荒石间的一株嫩苗，健康、执著、坚忍地成长着。为这个家、为青铜，她也付出了许多心血、献出了爱的回报：学校组织的拍照活动她没参加，为了给自己贫困的家庭省钱；每天放学和哥哥一起去采芦花，为了能多编些芦花鞋去卖；自己一个人偷偷地跑到江南捡银杏、考试故意考砸，为了赚钱、省钱给奶奶治病；用各种办法教哑巴哥哥识字，为了让哥哥在别人面前自信起来、抬起头来……在充满了天灾人祸的岁月里，葵花和青铜一家乃至整个大麦地人，都在带着爱和梦，艰难、困苦、坚毅而又快乐地生活着、跋涉着、成长着。
          苦难恩深，天地情长。浩淼的芦苇荡、连绵的葵花田、飘摇的小木船……这一切，孕育出青铜的刚毅、葵花的秀美、大麦地的宽厚，孕育出感人肺腑、动人心魄、催人泪下、让人永怀的至爱真情。走过苦难、走过风雨、走过迷茫，每一行足迹里都蕴藏着鸟语花香。因为，苦难中的芬芳是世界上最美、最纯、最洁的芬芳……

林慧妮

书评写得跟散文一样美，让人看后回味无穷

亭湖孙成栋

谢谢林版主! 写的都是真情实感。从曹老师的作品中，我深深地领略到一种永恒的人性美，而这种美也是我心灵成长的永恒营养......

微人微事

本不喜欢读儿童文学，现在也被你“忽悠”的想买一本曹文轩的书看看了。欣赏楼主的好文！

亭湖孙成栋

谢谢关注! 其实儿童文学不仅仅适合儿童阅读，成人更需要阅读。读一读曹老师的作品吧，你会感觉相"读"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