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飞花令 军营梦】又是一年征兵季……

北国利剑

  “保家卫国终不悔，绿色军营献青春”
  “莘莘学子携笔从戎，参军报国建功立业”
  “有为青年立志从军固国防，热血男儿精诚报国铸长城”
  “提高全民国防意识，激发爱国主义热情”
  ……
  每每看到这些耳熟能详的征兵宣传标语、海报和各军兵种宣传片，我的思绪便情不自禁穿越到穿上军装的那一刻。
  当年，上高中时高校还没有扩招，上榜者可谓凤毛麟角，母校的升学率常年维持在5%以下，我的成绩不足以入围，落榜也就毫无悬念可言。
  俗话说“榜上无名，脚下有路。”。一日，村民兵营长来到我家进行兵役登记时无意中说起，高中毕业生在部队比较吃香，怎么不去部队上锻炼锻炼。“一语惊醒梦中人”，正是他的建议燃起了我的参军热情，使我暂时找到了人生的航向，于是约定征兵时一定记得通知我。
  后来，我因故去了苏南一段时间，接到书信后日夜兼程，还是没能赶上乡里的统一目测。好在咱村里有人，上文书忘了交待，村民兵营长是我初中同学。于是，第二天一早，请他陪我去乡里补测，各项指标参数均符合要求。心中窃喜，幸亏当初没有学成“四眼”，否则，大学没考上，兵也当不成，那才叫亏大发了呢！
  接下来的集训、体检、政审、家访一路绿灯，12月初，村干部敲锣打鼓将《入伍通知书》送达家中，并且为我举办了一场送行晚宴，嘱咐我在部队要遵守纪律，刻苦训练，听部队首长的话，多多寄立功喜报回家……令我踌躇满志、热心沸腾。
  一周后，村里送兵的挂浆船停在屋后的码头，鞭炮声噼哩叭啦地响着，之前一直沉浸在光荣入伍的喜悦之中，此时才真切感受到了与家人的离愁别绪，想到患病的母亲、未成年的妹妹，想到自己对军营生活一无所知，想到可能几年不能回家，不禁潸然泪下，不能自已。验兵之初，父母是舍不得我去当兵的，后来见我坚持便没再反对，此时，父母都过来安慰我，让我放心家里的事情，在部队上要好好听领导的话……
  在县武装部换完服装鞋帽后，接兵干部给我们放假两个小时用于理发，于是军人形象更加具体。第二天清晨，一帮准新兵分乘6辆大巴从建湖出发，车窗外是几倍的送行亲人，除少数亲属暗自落泪外，都是嘱咐多给家里写信和听话之类，我的情绪不再低沉，说着请亲友放心的话，笑着与他们道别。
  下午4点多，我们在徐州换乘火车，刚在火车上安顿不久，“热牛奶，热牛奶，有要热牛奶的吗？”乘务员抑扬顿挫的声音由远及近。适才在站台草草吃了一袋方便面，胃中浓烈的调料正需要稀释，满身的寒气也需要热量抵御，于是从左肩右斜的军挎中掏出绿瓷缸。
  “请帮我来一杯。”我操着不轻易示人的普通话。乘务员动作娴熟地往我的绿瓷缸中冲入九成满的热牛奶。
  “谢谢！”我双手焐着绿瓷缸幸福地享受着。
  “一元一杯！”见我没有要付钱的意思，乘务员礼貌地提醒。
  “哦，哦，不好意思！”我愣了一下神，迅速反应过来，忙不迭从肥硕的作训服口袋中掏出一枚一元硬币递了过去，我还以为是铁路部门为新兵提供的福利呢，原来想多了！
  “热牛奶，热牛奶，有需要的吗？一元一杯。”乘务员抑扬顿挫的声音由近而远，只是将唱词作了微调。
  晚上九点多，火车在济南火车站临时停靠半个多小时，再次开行却是向着我们来时的方向行驶，我们开着玩笑：“看来我们都不合格，又被退回去了吧！”。后来细想，应该是换了火车头，车头变车尾，人在火车上感觉不出转弯造成的错觉吧。
  午夜，小伙们的好奇心逐渐平息，胡吹神侃的谈资也暂时断片，加之倦意袭身，车厢内暂时安静了许多。有的扒在小方桌上流着口水，有的斜靠在车窗上发出轻鼾，有的低头打着瞌睡，还有的被小便憋醒打着呵欠找厕所……所有这些千姿百态的睡姿均不足以用舒适来形容，我在被车窗硌醒后突然发现对面的行李架上放了一层被包后，上面还空出五十来公分，被包虽然打法五花八门但高度基本一致。我突然灵光一现，轻手轻脚走了过去，脱下解放鞋踩着座椅边一个鹞子翻身就滚了上去，将被包们稍作整理便躺了下去，又将自己的被包打开盖在身上，毛巾裹着绿瓷缸装入挎包充当枕头，俨然一张窄版席梦思。为防止睡梦中忘乎所以而跌落，又将被包带从腰间绕了两圈系在行李架上，这才放心而眠。
  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方猛然惊醒，原来是火车进站，我们还要转车，接兵干部在点名，我赶紧边答“到”边跳下行李架，迅速整理好被包、挎包。此时，外面天色已亮，火车正缓缓驶入石家庄站。
  最终我被分配到了被誉为“太行山最绿的地方”的河北省邢台市某部。入伍后，我先后担任通信员、驾驶员、文书、副班长、司务长、财务出纳等职，均能不忘初心，勤奋学习，刻苦训练，干一行、爱一行、钻一行，出色完成本职工作。服役期间，因工作成绩突出，分别被授予“优秀士官标兵”、“集团军财务工作先进个人”、“优秀士官人才奖”等多项荣誉，多次获嘉奖，荣立三等功、二等功各一次，事迹分别被《战友报》、《司务长》等报刊报道。
  如今，虽已转业多年，但每当想起当兵的历史仍然历历在目，犹如昨天，正所谓“一日参军，终身为兵”。

林慧妮

哈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