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飞花令 童年】老屋里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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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里的童年
作者：赵锦联

       清晨醒来，脑海里总是浮现出老屋，那里有我童年的乐趣和成长的记忆。看看钟表是早上四点半，本想再睡一会，但闭上眼老屋里的趣事就会萦绕在眼前，实在无法入睡，索性起床打开电脑，写下老屋里的童年趣事。
       母亲告诉我，在她和父亲结婚后分家时，一根木头也没有分到，只好住在生产大队原来的鸡舍里，一家人住的也很开心。我至今还记得那间鸡舍，大概50多个平方米，一个炕，一个炉灶，吃、住都在这间屋子里，那时候我七岁，刚上学前班。每天放学后就和弟弟，还有邻家孩子一起到屋前的场院里玩过家家的游戏,或者到场院旁的玉米地里，钻来钻去，你追我赶玩躲猫猫，偶尔还会顺手掰下几颗玉米拿回家烧着吃。有一天掰玉米的时候被主家发现了，吓得我们这帮熊孩子丢下玉米就跑，主家一直追到了生产队的场院里，我们躲进家里把门关上，大气都不敢喘，怕主家在外面等着捉拿我们。
       8岁那年，父亲决定盖房子。父亲有手艺，会修车，尤其是修理大型机械车，技术也是数一数二的。每年收麦子的时候，父亲就驾着拖拉机给每家碾麦场挣些钱。农闲的时候就会出去找活干，经过几年的打拼积赞了些钱。父亲是很好面子的人，分家的时候一无所有，现在他要在村里盖楼房，那时候村里有楼房也就一两户。
       老屋建成的时候，父亲特在楼梯下面扶手的柱子上刻下了鲜红的“建于一九八七年”字样。老屋是坐东朝西，楼房前面有两间瓦房，瓦房旁边留下了3米多的过道通向门外。父亲专门定制了一扇大铁门，打开大铁门往里看，首先楼梯，然后是主房，北边就是那两间瓦房。往外看就是里村里那条南北向的泥土路。老屋后院的北边是一间十几平方米的厨房，为了将厕所、猪圈和主房隔开，父亲在后院里砌了一堵墙，一直从南边邻居家的墙砌到厨房，并留下一个并排只能过两个人的小门。母亲在后院栽了一颗葡萄树和一颗梧桐树，葡萄树下还有些花草。后门是一扇用宽20公分厚10公分的木条钉起来，然后安上门栓。正常后门都是从里面栓起来，因为后门外面都各家各户用来推放人和动物所产生的有机肥料，积累三、四个月后就会用架子车清运到田里。清运结束，顺便到塬下拉上几车黄土，用来掩盖粪便，防止臭味在空气中弥漫。
      春天，葡萄树发芽了，梧桐树开花了。梧桐树是等不及发芽就先绽放它美丽的花朵，白紫相间，像一个个小喇叭挂满枝头，花蒂是圆球形的子房，花芯很长。待花落下的时候，便是我玩趣的开始。捡起落下的梧桐花，先把子房上面的花取下，然后用针穿上一根白线，将梧桐的子房一个一个穿起来。一开始穿针不熟练，总会被针尖戳到手指，戳一次啊一次，啊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这种疼痛感，如果扎出血了，就把手指放进嘴里吮吸几次，然后吐掉血水继续穿。当看到穿成功的手链、项链就兴奋的跳起来，喊弟弟来欣赏，更是要高兴在手上带两串，脖子上挂一串。为了炫耀自己的成果，就把村里小伙伴聚在一起，给他们一一展示自己的作品。小伙伴们七嘴八舌地问怎么弄的，还央求我给他们也穿一条，我的虚荣心一下子就爆棚了。为了给小伙伴们尽快做好手链，我还自告奋勇爬上树折梧桐花，老屋在春天里变得热闹非凡极了。
      夏天，一放学到家就搬把大椅子和小板凳，坐在老屋后院葡萄树下写作业，又清凉又安静，就连葡萄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声也成为了我写作业时的音乐伴奏。母亲用长长的树枝，一端放在楼房的楼板沿边，一端放葡萄树旁的墙头上。葡萄树就沿着母亲搭起的桥架，慢慢伸展开来，后院也成为了夏天乘凉的好地方。写完作业，我抬头看着挂下来的一串串绿豆大的葡萄，嘴巴里渗着酸水，想象着葡萄成熟的味道。偶尔会调皮地摘下最低处的葡萄，放进嘴巴里，小心翼翼地咬开，就在舌头触及到酸味时，两个眼睛紧闭，眉头缩紧，张开嘴巴，边吐边自言自语到：“呸呸……咋又酸又涩的！”。梧桐树上的知了声更响了，似乎在嘲笑我这个傻的可爱的黄毛丫头，我嘲着梧桐树喊到：“让你们叫的这么响，等我明天把你们套下来烤着吃掉。”
       秋天，院子里低处的葡萄是成熟一颗我摘一颗，为了准确判断葡萄是否已经熟了，我一颗一颗的捏，软的就是熟了，顺手摘下吃进肚子里。弟弟总是没有我手快，也没有我个子高，弟弟就向母亲告我的状，说我偷吃葡萄。有时候还将我捣蛋的事情告诉母亲，母亲也会总说我几句：“你是当姐的，要有当姐的样子，整天像男娃一样，等你爸回来收拾你。”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我就在心里嘀咕说：“谁要当他的姐，凭啥让我放姐的样子。”看着被我隔三差五捏来捏去捏软了的葡萄，我就想到了一个教训弟弟办法。那天中午放学，母亲在厨房做饭，我喊弟弟来到葡萄树下，故意献殷勤的地说：“姐告诉你，软的葡萄就可以吃了，姐抱着你摘。”说完，我双手绕在弟弟的腰上，把弟弟抱起来。弟弟摘下葡萄拿在手里又看又捏，当他吃进嘴里的时候，才知道上当了，立即同我吵起来，还要打我。我可不是个省油灯，一看弟弟要动手，我先下手为强，把弟弟放倒，然后一屁股坐在他身上，让动弹不得。弟弟只好拿出杀手锏，大哭并喊我母亲。母亲闻声从厨房出来，看我正在欺负弟弟，顺手拿起厨房外的扫帚来揍我。一看这形势，还是逃为上策，跑到门外，躲在瓦房外的墙根里，看看母亲有没有追出来。那天午饭自然是不敢回家吃了，只好悄悄溜进房间，在柜子里拿了一个馒头，背起书包就到学校去了。下午放学走到家门口不敢回家，就在村里晃，一直晃天黑了，才听到母亲站在家门口喊我的名字。我只好硬着头皮回家，原来母亲早已消了气，更多地是担心我中午没有吃饭，怕饿坏肚子，所以到村里寻我。那一刻，我觉得挺对不住弟弟的，不该把他欺负的那么惨。
       冬天，北方的冬季总是要下几场雪。老屋的葡萄树和梧桐树都会厚厚的雪覆盖，看上去就像开满了一树树的洁白花朵，给寒冷的冬天增添了另一翻风景。老屋的楼顶成为我们冬季玩雪的主战场，堆雪人、打雪仗、滑雪、玩冰溜子......摔到屁股疼也无所谓，“哎呦”喊几声，爬起来继续疯玩。小时候没有皮鞋穿，都是母亲做的棉鞋，踩在雪上会发生“咯吱咯吱”地响声。雪粘在鞋上，一躲脚雪就落下来，但玩时间长了，雪会变成水融进棉鞋里，有时候玩过后棉鞋已经湿透了，母亲只好放在炉子旁边给我们烤干。记得一次，我在楼顶上铲雪，看到弟弟站在梧桐树下，我就打起了坏主意，悄悄走到楼房沿边，拽着梧桐树枝猛一摇，树上的雪哗啦啦往下掉，直接砸在了弟弟的头上、衣服上。我赶紧躲起来，只听见弟弟又哭又喊着说：“肯定又是我姐干的，我讨厌她。”然后就去我母亲那里哭诉。我已经习惯了母亲的训斥，脸皮的厚度已经完全可以抵御这些训斥和处罚，所以我不在乎恶搞的结果，看到弟弟哭，我就偷着乐，欺负他也成为了我童年最大的乐趣。
       大学毕业以后，老屋被翻新过，前面两间瓦房已经拆掉重新建了，后院也全完变了样子，但童年那些美好的回忆一直深深地印在脑海里。曾经爱吵闹的姐弟俩，现在都已成家立业，感情变得更浓更深了，生活上有困难也能互相帮助。我不会再欺负弟弟，更多地是关心他、爱护他，希望他过得好，做一个姐姐该有的样子，因为弟弟是陪伴我一起长大的亲人，带给我许多童年的快乐与幸福，让我学会好东西要与人分享，懂得与人相处要谦让和包容。更重要的是，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很重要的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

林慧妮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间老屋，日新月异的时代里，老屋不见了，只留下美好的记忆。真好！

sxdy80

林慧妮 发表于 2019-6-6 15:56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间老屋，日新月异的时代里，老屋不见了，只留下美好的记忆。真好！

谢谢林姐。

碧云天下

童年远去的时候，老屋在，念想还在。当老屋也消失的时候，只有模糊的记忆，权当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