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飞花令·国庆】阁楼·时光

烟花初

阁楼·时光

    小学六年，除了寒暑假和过年那几天，同学丽丽家的阁楼基本就成了我的“闺房”。
     ——倒也不是家里没地儿睡觉，按照妈的说法，哪就没你们猫儿狗儿睡觉的地方啦？
    不怪妈这么说，怪我们小时候长得小——满地跑的时候，还没一棵大白菜高呢。1973年，家里准备盖房子的时候，妈拿巴掌比比我三个姐姐，再朝猪栏里将满月的小猪崽看看，说，盖三间房足够了。那会儿我还在妈肚子里。
     妈没想到后来会有六个孩子，更没想到六个孩子都会长成大个子。
到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大姐、二姐都长成了大个子，三姐正在准备长成大个子。很显然，一张床上挤六个孩子，是个难事儿。那是1980年，妈怀的第8个也是最后一个孩子流产了，是个男孩。这样的一个打击，把爸妈的精气神都打散了。
    爸妈不管我们，我们就自己想办法。
幸好，我上学了，而且一上学就有了好朋友，丽丽、杨同学和我，抱团学习。
    学习地点固定在杨同学家。那时晚上学习要点煤油灯，可煤油是凭票供应的，一般人家哪敢随便用。可杨同学家是开小卖部的，杨爸外号杨九两。这意思是说，杨同学家煤油管够。
    学习有固定的地方，是一间很小的看起来有些歪斜的厨房。厨房里堆了一些杂物，还有一口黑棺材。我们三个就在棺材旁的小桌子上写作业。写完了，我和丽丽起身，看一眼黑棺材，黑棺材也看我们，幽幽地，闪着亮光，我俩打一寒颤，出门向东跑，跑一阵子，过一座桥，就到丽丽家了。
    丽丽姓周。周家有五个孩子，四个女孩一个男孩，一水儿眯缝眼。男孩很小，还在吃奶。那时候，我很羡慕丽丽爸妈，觉得他们很爱自己的孩子。（我的意思是他们爱孩子的方式很别致。）
    周家的房子比我家的房子新，高一些，也大一些。对于孩子们的睡觉问题，周家的做法是把最西边的那间厨房收拾出来，像学生宿舍那样，置四张小木床，摆好，挂上白色蚊帐。这样一来，每个女孩子就都有了自己的一个小天地。又干净，又雅致，也好收拾。
    就这，还不够，又在西头房搭了个小阁楼。就是我小时候的“闺房”。
    四十年后，丽丽给我看她小时候收集的一大摞糖纸、火柴盒、小人书等物品时，我讶异得很。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也没特意收藏啊，丽丽笑，都在老家的阁楼上放着呢！
我想起来了，那时候，周家的孩子每人拥有一个小木头箱子，都放在阁楼上，周爸说了，那个阁楼，以及阁楼里一切，都是几个孩子的，爸妈绝对不过问。
    周家孩子都有自己的床，不用上阁楼睡觉，不过阁楼上还是摆了一张小床，也正是这个缘故，我才有可能成为周家的“长住客”。
    万幸的是，小学毕业时，全班考上公办初中的，就我们三个（我总分第二，语文第一），丽丽总分第三。阿弥陀佛，也幸亏丽丽能考上，要不然，我这个小“老赖”会很不好意思的。
    再说杨家，孩子更多，有十个，除了最小的男孩，女孩子都是大眼睛，白皮肤，个个都漂亮。她家还有个爷爷，那口棺材就是预备给爷爷的。
    跟周家一样，杨家也有阁楼。阁楼搭在堂屋，下面就是货架。我到阁楼上“参观”过，收拾得很不错，像军营里的大通铺，还有一股子糖果味。
    杨同学后来做了助产士，白衣天使，虽说挺累，但也不错。
    这是1980秋天以后的事儿，那时候周、杨两家刚盖好瓦房不久。
    1995年，我结婚了。结婚的理由有点怪，因为我对象说单位要集资建楼房，说他继续单身汉就会失去机会。
    我想了一下，就结了。
    1998年。三室一厅新房到手。我站在阳台上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挺自豪，觉得整个县城就在自己脚下，觉得是在做梦，自己站在云里。
    2008年，县城的新楼多了起来，像雨后的蘑菇，一咕噜一咕噜往上顶，眼看着都要顶到云里面去了。跑去看看新房子，再回头看看自己的旧房子，这么一比较，就觉得自己又成没房子的人了。
    幸好，手里还有些钱，跟老公一商量，说买套大点的吧。
    就买了。
     2018年，农村开始建新型社区了，想到自己乡下还有几亩地，有资格买农村的房子，就跑到几处建好的社区看。一看，嚯！还真不错，那小楼建的，跟画家拿笔描出来似的，尤其是那些小别墅的阁楼，整个一阳光房，看得心里直痒痒。
    想想，再有几年就退休了，到时候去乡下的小别墅里住着，养一院子花，买一屋子书，冬日里再约上三五好友，躲到阁楼上晒晒太阳打打小牌，这场景，想想就美得不行！
   

林慧妮

午坡小时候也住过阁楼，确实在那个年代，想要独立空间的女孩，阁楼是最好的选择

夏春华

芝麻开花节节高，房子的变迁彰显时代的变迁，神州大地的翻天覆地，祖国日新月异的见证。

碧云天下

房子的变迁，农村的变化，城市的发展。

烟花初

林慧妮 发表于 2019-8-1 18:10
午坡小时候也住过阁楼，确实在那个年代，想要独立空间的女孩，阁楼是最好的选择

嗯嗯，古时候小姐是绣楼。

烟花初

夏春华 发表于 2019-8-3 09:07
芝麻开花节节高，房子的变迁彰显时代的变迁，神州大地的翻天覆地，祖国日新月异的见证。

谢谢夏老师点评！

烟花初

碧云天下 发表于 2019-8-4 16:45
房子的变迁，农村的变化，城市的发展。

谢谢老师点评，就是这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