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飞花令.团圆】焦桐月亮

亭湖孙成栋

焦桐月亮
孙成栋

        关于焦裕禄的故事，自小我就耳熟能详。可不久前随区政协赴兰考参加党性教育学习，我在感动之余，又产生新的震撼。
       那是一个初秋的日子，我们怀着虔敬的心情，在肃穆而凝重的氛围中，依次进行聆听焦裕禄事迹讲座、拜谒焦裕禄陵墓、瞻仰焦裕禄纪念馆、参观焦桐等一系列活动，一路学习，一路思索，一路收获无数感动和启迪。可不知为什么，使我产生别样震撼的，却是那一个细节。
       这个细节，在焦裕禄浩如烟海的感人事迹中，也许根本不值一提，却在我的心湖上漾起挥之不去的涟漪。通过聆听讲座和实地走访，我们得知，焦裕禄有六个子女，当时还都是小不点，个个活泼可爱，都是他的“心头肉”。平日，焦裕禄“常驻”兰考一线，一心扑在治“三害”上，往往几个月都没空回家一趟。偶尔回去一次，家人都比过年还要高兴，孩子们见到“久违”的父亲，更是兴奋得不得了，争先恐后地一齐围上来，有的骑在他的脖子上，有的坐在他的大腿上，有的拽着他的膀子，有的搂着他的腰，有的亲着他的脸，有的摸着他的胡子……那一刻，作为一位舐犊情深的父亲，焦裕禄的眼眶里闪烁的，是幸福又辛酸的泪花。
       可这样的团聚时刻少之又少，对焦裕禄和孩子们来说，那始终是一个“奢侈的梦”。就连中秋、端午等传统佳节，焦裕禄也舍不得丢下他的治沙、治涝、治盐碱事业，夜以继日地鏖战在治害最前沿。实在想他了，妻子就带着孩子们来到他的办公室，在隔壁的一张简易木床上，一大家子团在一起过上几个小时，第二天一早又得匆匆离开。尽管这种“办公室团聚”远远无法稀释相思之苦，可就连这样的机会也是屈指可数。
       面对此情此景，焦裕禄心中常常掠过对家人的愧疚。可他又坚信，贤惠的妻子是理解他的。那时的兰考，由于“三害”的肆虐，经济发展极度薄弱，老百姓家家户户穷得揭不开锅，一到冬季，成群结队外出逃荒。焦裕禄到任不久，就在火车站目睹了那令人震惊的一幕：摩肩接踵的人流，挤挤挨挨的破包袱，你争我抢的嘶喊……看着犹如蚁群般密密麻麻的逃荒人群，焦裕禄的眼睛湿润了，而心更是如刀割、如锥刺，他明白，逃荒是一条寻命路，却又往往是一条不归路，这些人中有多少人还能活着回来，能与望眼欲穿的亲人团圆，一切都是未知数。
       怎么办？阻拦、控制、遣返逃荒者，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总不能让乡亲们在家等死吧？焦裕禄下定决心：一定要彻底根治“三害”，让乡亲们家家户户团团圆圆、平平安安。可这已贻害兰考几千年的“三害”，要消灭它谈何容易？可焦裕禄是共产党人的代表，为了群众的幸福，他豁出一条命也要战胜“三害”！于是，他把小家抛到了身后，把自己的安危抛到了身后，殚精竭虑地率领干部、群众，先进行小面积翻淤压沙、翻淤压碱、封闭沙丘试验。然后以点带面，全面铺开。经过风餐露宿、披星戴月、呕心沥血般的调研、实干、思考，他总结出了整治“三害”的具体策略，探索出了大规模栽种泡桐的办法……
       多少次，仰望一轮明月，焦裕禄的家人期盼着他回家团聚；多少次，披着满肩月光，焦裕禄巡视于治害现场、奔走于孤寡老人家中；多少次，月亮爬上泡桐的枝桠，焦裕禄用硬物顶着剧痛的肝部，将对家人的挂念强压在心底，用颤抖的手书写着工作日志、起草着治害计划……那轮明月，那轮从沙丘深处升起的明月，寄托着兰考百姓遍地葱茏的梦想，更铭刻着焦裕禄对乡亲们如山的承诺。
       然而，狰狞的癌魔一刻也不肯放过焦裕禄。见他经常肝部疼得厉害，妻子、领导、同仁、下属多次催促他去医院检查。可他一拖再拖，直到实在熬不住了、倒了下来，才来到医院。噩耗伴着寒风，如利齿啃噬着众人的心，他们为“心中的焦书记”罹患上绝症而心痛。而焦裕禄知晓自己的病情后，最担心的却是治害工作如何继续。上级领导来医院探望，恰逢焦裕禄昏迷过去。苏醒后，他向领导询问的第一句话是：沙治得怎样了？
        从病房的窗户向外望去，一轮明月悬于天际，将溶溶光华撒向中原大地。焦裕禄知道，能看见月亮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可他实在放不下兰考的父老乡亲，放不下那一株株还未成材的泡桐，放不下那一座座还未披上绿装的沙丘，放不下那一片片仍未能种庄稼的盐碱地，放不下从未有过一句怨言的家人，放不下六个等他回家的“心头肉”……
       焦裕禄带着满腔遗憾走了，可如果在天有灵，他又会感到无比欣慰。如今的兰考，到处郁郁葱葱、生机盎然，家家户户安居乐业、红红火火，不仅成为河南首个脱贫“摘帽”的贫困县，而且“三害”早已永远地退出历史舞台，兰考人圆了几千年未圆的夙梦。焦裕禄当年带领大家栽下的泡桐树，都已陆续成材，用于制作乐器、家具等，成为兰考致富奔小康的一项重要产业。
       又一个中秋之夜来临，月色如水，万户团圆，兰考大地一片祥和。那株枝叶葳蕤的焦桐上，一轮又圆又大的月亮挂在树梢，将亿万缕清辉撒向脚下的土地。那纤纤光羽，如初心一样皎洁。这轮明月，和焦裕禄家人梦中的明月是同一轮吗？当初，他没来得及回家，就直接从县委大院被送进医院。此后，直到去世，直到长眠于沙丘深处，他再也没有回到魂牵梦萦的家。
       我思忖着，这纤尘不染的月华里，一定凝结着兰考百姓、家人对焦裕禄的永恒思念，更流溢着焦裕禄对兰考的深深牵挂、对家人的浓浓惦念。
       一定的……

碧云天下

泡桐树，当年小城的大街小巷，曾经栽种许多许多，时至今日，在小城，不知何处还有那些粗壮的泡桐树了……

亭湖孙成栋

谢谢碧云天下兄关注！

西风独自凉

一人苦，天下圆。多么感人的胸怀！

顾林

千里明月寄相思，缅怀人民的好干部！

林慧妮

记得当年看电影《焦裕禄》从头哭到尾，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