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飞花令·敬畏自然】鸟语花香醉日常

悠悠岁月

鸟语花香醉日常
曹柒零
上午
不着急烧饭，也不着急备课。
拿着书，左顾右盼。海棠路依旧。紫薇路呢？
呀，一片明媚。骨朵儿星星点点，缀满枝丫。已开的，清晰可数，未开的，烂漫可人。
凑过去，书带草油油的，不忍踏足。踮起一脚尖，蹲下身，重心不稳啊。枝干细碎，左冲右突，无法取舍，遂抽身。再寻再觅。
盛开的，屈指可数。脚下的草是一小簇一小簇，不用担心踩踏它们。背光，测光，瞩目。她们不知，依旧在自己的梦里，笑着，闹着。有的半开未来，羞红脸庞，有的颤动柔嫩的花瓣，有的躲着猫猫。仰面的，俯身的，溜开去又驻足的，静立一隅的，都有自己的天地。
就这么，在风里，在阳光下，紫薇融进我心里。不管校园的清静，不管昔日嬉闹声的缺失。她们按着自己的时序活着。
人，可以和花一样，自然而然地活着么？不争夺，不贪婪，不奢望，开自己的花，遭遇自己的风雨，涵养四季，璀璨一春。
午后
听的真切，放大音量，更是。
老屋子，老地方，从来处往去处，它都在。
紧张，烦闷，恐慌，似乎都过去。焦虑，也不符合。难得一次长居，来来去去，都是一个小圈。阴晴雨雪，都曾光临。更多的是阳光，是鸟鸣。油菜花漏头了，只一株一朵，其它的都在孕育中。晨雾逐渐消散，残留着夜露在肥肥的叶片上，萌萌的，蒙蒙的。远处人家圈养的家鹅嘎嘎嘎地叫唤，大概是有人光顾它们。扑棱棱的小麻雀驶过，落脚在邻居的银杏树上。有跳跃的，有转头的，又有离去复来的，它们一刻不肯安宁，总是叽叽喳地喳闹着。
想起这几次来去途中的村边的一截路了。路边水沟的边沿与底部都是水泥抹平的，沟底基本无水，路两边是麦田和鱼塘。黑色大鸟是常见的，这两次竟看到白色的鸟了。车子，不管是自行车还是轿车，驶入这儿，白鸟急忙飞起，极速扑扇翅膀，或低空平移，或飞入远处，总之是要离开我的视线。以前在别处见过它们，还站在牛背上，不拒人的相机。在水田青青的背景下，白色的身影分外轻盈秀丽。如今在家旁边见到真的让人惊喜，猜想不久，它们也会与人融为一体，和谐相处吧。
那也许是白鹭。郭沫若笔下的“增之一分则嫌长，减之一分则嫌短，素之一忽则嫌白，黛之一忽则嫌黑”，是美的化身。它们可以独钓清水田，可以绝顶放哨，可以黄昏低飞，不因常见而被忘却，着实是一首诗，一首韵在骨子里的诗。
人类活动，扩张更改自然的居多，田野里的小动物几乎绝迹，看到鸟的回归，我是欢喜不已。
傍晚
有点舍不得自由行走的家前屋后了，有点悲壮出行的感觉了。
夕阳在芦苇丛里，柔和安详。十多年前还是二十多年前的记不清了，有人说骑自行车一脚踩下去能行一里多路，她是夸赞路面的宽阔平坦。此时我又多了对“稀稀疏疏”“零星”词语的理解。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只有身临其境，才有明确的认识。
有的路口桥口有人值班，戴着红袖章。有的只有堆积的泥土横亘的树棍或者车子。偶尔有红旗插在拦堵物上，甚是醒目。
忽然间，想起看过的电影，自己可不就是在荧屏上吗。
鸟是异常活跃的，喳——喳——，咕咕——咕咕——
陡然间，有种错位感，我是不速来客，打扰了它们的宁静。曾在此路行走过无数次，从未像今天感觉如此深刻。大概天地本来就属于鸟儿，只是人类霸居很久，切换了频道，习以为常吧。现在，飞来飞去的鸟儿好奇地看到我的客串，她们呼啦啦地，喳喳的，咕咕的，想问什么，我不懂。
夜雨
挤占空间的是你的声音，因了你，灯光也分外柔和，呼吸也轻盈。你那筛过的细密的针脚，匀称的诗行，熨烫着漏风的时光。
想起春日和煦的阳光了，想起夏日粼粼的水波了，想起秋日的稻谷了，也想起漫天飞舞的雪花。
岁月如此便好。
小楼听雨，明朝不卖杏花了，不去忧心铁马冰河了，也无需知晓花落几何。你不是跳入湖中的珍珠，不是石上的清泉，不是使人愁的烟波。
你就是你。是母亲密密缝的针脚。是油纸伞撑着的雨巷。是垂钓的长长的鱼线。
绕膝承欢的小儿同你一样可爱，长裙席地的姑娘同你一样纯美。不忍拘你入口，任你自由行走。愿意滋润田野你就去滋润，愿意撩拨琴弦你就去撩拨，愿意蒙着面纱你就蒙着。
夜空是你的，灯火是你的，梦也是你的。
宠你也好，漠视也好，你兀自随心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