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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12 12:2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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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我当初写的《黑子》,你心我心,等同如一。
黑子,是一条狗。
三年前,我家还住在都市里的村庄,是一个有东西两门的大院。那年春天,庄子里一户人家送我一条才出生的小狗。乌黑发亮的毛,滴溜溜的眼睛,胖乎乎的身体,煞是可爱。按照农家风俗,小狗取名黑子。
小狗一天天地长大,家里也一天天地增多了乐趣。黑子是个闲不住的,有时喜欢溜到西门外的河边,追麻雀扑蝴蝶。我们就偷偷地关上西门,然后笑呵呵地躲在门后看它。它玩累了,想回来却进不了门,就在门外叫一阵,跑一阵,那模样总是逗得我们哈哈大笑。次数一多,它也聪明了,关了西门就从屋后绕到东门跑回来。至今还记得第一次它找到东门回家时,那种横冲直撞的欣喜相。
我和女儿出门的时候,它总是在后面摇着尾巴,追随着我们到十米外的马路边,然后就站在那看着我们远去。听到我们回家的车声,就甩着响铃从家里直冲到大门外,绕着车子跳跃。有朋友到来的时候,它先是叫几声报信,然后见我们和朋友寒喧,就在旁边抖动着尾巴蹦来跳去,直到夸奖一下,才到旁边去晒太阳。
转眼到了那年的六月,庄子里的狗开始陆续病死。没几天,黑子也生起病来,吃药渐渐不见效果,黑子也不如以前活泼好动,变得懒洋洋的。那天中午,叮嘱妻子一定要带黑子去看兽医。下午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盼着下班了解黑子病情如何。晚上回家的时候,很奇怪没有了悦耳的响铃和黑子的欢叫。问妻,妻说兽医说看不好,让别带回家免得传染。妻就听兽医的话,把狗留在了兽医家旁边的那座梨园。那晚吃饭的时候,全家人都闷闷不乐,少了欢笑和轻松。妻见我和女儿不开心的样子,就提议我们去把它再找回来吧。那时天色已黑,还要到千米之外的梨园去找,我就说算了,已经放了就放了吧!
子夜时分,一阵隐隐约约的响铃把我从梦中闹醒。起初还以为是自己思念产生的幻觉,可过一会只听那铃声从东向西渐渐消失,又从西向东渐渐响起钻窗而入。我叫醒了妻,说是不是黑子回家了啊?妻说黑子有病,已经不太能跑,回家要钻梨园越沟渠过马路,将近一千米呢!何况它从没出过远门,去的时候是抱着去的,怎么认识回家的路啊?一定不是!可那分明是黑子的铃声啊?我不甘心地问。妻说:不远处的邻家的狗也有和黑子一样的响铃啊!你先睡吧,明天一早我就和你去把它找回来,带去市中心的那家宠物医院。半疑半惑中,迷迷糊糊地才睡着。
凌晨醒来,心中还是放不下,匆忙打开大门,只见门边正伏着一身泥泞的小狗。揉一揉眼睛,正是黑子。妻把黑子抱进院子,用温水给它清洗去身上的泥污。我找来一只面盆,铺上布条把黑子放进去。它还想努力的站起,弓了弓身子又无力地趴下,微微睁开了眼,望着我们低低地叫了一声,就伏在了里面。我刚和妻去洗了手,准备早饭后带黑子去宠物医院。在一旁滴着泪看着黑子的女儿,突然叫起来说黑子不喘气了。
黑子,就在到家后的不久安然而去。后来每天回家的时候,仿佛都看见黑子摇着尾巴甩着响铃,绕着车子蹦跳着迎接我们的归来。看到邻家的小狗,听到那熟悉的铃声,胖乎乎的黑子就浮上心头,心情就有点抑郁。妻建议再去养一条吧,我说不必了,连这样好的狗我们都留不住,还养什么呢?
从前家里没养过任何小动物,此后家里也再没有养过。黑子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临风听蝉草于2005年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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