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十年。 依旧是那个小站,走南行北的列车大都会在这里做少憩的停留。 她,由南方的小城N往北,她的丈夫去世了,想要回北方的小城H下葬,她带着丈夫的骨灰,往北。
他,由北方的小城H往南,他的妻子去世了,想要回南方的小城N下葬,他带着妻子的骨灰,往南。 这不再是小站,应该说是世界没了声响,没有了物象,只有一道煦暖的阳光,轻柔地铺洒在身上。 她凝望着他。 他凝望着她。 她微微一笑。他第一次看到了她的微笑,带着娇羞,带着温柔,带着甜蜜。 他淡淡一笑。她第一次看到了他的微笑,带着憨实,带着温柔,带着甜蜜。 他微笑着,凝望着她。 她微笑着,凝望着他。 几声火车的长鸣—— 往南的列车缓缓开动。 他望着她,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 几声火车的长鸣—— 往北的列车缓缓开动。 她望着他,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 往南的列车, 往北的列车, 缓缓地,渐渐地,急驰而过。 五年之后。 依旧是那个小站,走南行北的列车大都会在这里做少憩的停留。 一个年纪约十五、六岁的少年,背着黑色的背包从往北的列车走下来。 一个年纪约十五、六岁的少女,背着红色的背包从往南的列车走下来。 少年在站台的长椅上坐下。 少女在站台的长椅上坐下,背靠着少年。 几声火车的长鸣—— 列车往南往北地开走了,在站台上的人也稀落起来。终于,空荡荡的站台上,只有少年和少女背靠背地坐着。 少年站起身。 少女站起身。 少女转身望望少年。 少年转身望望少女。 他们都从背包里拿出一小盒子,还有一本日记本。彼此望着对方手上的东西,泪水竟从各自的眼眶里跌落。 他们把盒子打开,里面竟是骨灰。他们彼此相望,将骨灰交汇一起,一同洒在了往南和往北的列车铁轨上。 他们将日记本也靠在一起,少年从口袋里掏出了火机,将日记本烧着。 一阵风起,未烧完的两张纸片就势被卷起。 淡紫的小纸上是娟秀的小字:他,一定会在那个小站等我。 浅绿的小纸上是刚劲的大字:她,一定会在那个小站等我。 在风中翻卷的两张小纸,就如同梁山伯与祝英台所幻化的彩蝶一般,上下飞舞,不离,不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