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飞花令.童年]平安果（修改稿）

李永保

   平安果
       ――一位爷爷的叙述
             李永保
  徜徉在春天的美景，你是否着情过那些掩藏在浓浓青翠中的一枚枚嫩苹果？一位爷爷曾在树下伫立，注目过一枚嫩苹果。他似乎在陶醉，又似乎在想像。在他心中，眼前那娇小、青涩的苹果像极了他孙子的眼睛，是那样无邪、懵萌，招人怜爱，又招人想象。
  在后来的一些日子里，嫩苹果……平安果……一些关联的想象好像一只小鸟有几回衔走了爷爷的白天，甚至有几回夜晚还叮啄过他的心。平安果。去年平安夜人家送孙子的平安果一直悬挂在爷爷的心里，象硕果压弯了枝头。
  去年12月24日的晚上，孙子坐在封闭阳台中，在写观察日记，忽然停下了笔，傻傻地盯着窗外望。而爷爷坐在厅中傻傻地盯着孙子望。他不言，你不语，家里没有声响。孙子在看什么呢，在夜色中又能看清什么？孙子没有觉察到，好奇心移动了爷爷的脚步，让他三两步就走到孙子的身旁，就好像这夜在不声不响中给人们插上了梦的翅膀。顺着他的视线，爷爷看到了楼下的那株枇杷树在寒风中像在哆嗦，又像在甩头。但无论怎样，它也甩不掉在灯光下的树影。那影子一会短，一会长，多心人的思绪会不会因此而消长？让人想起了孤独和惆怅。在这平安夜，不知有多少孩子和家人在演绎爱的疯狂。可孙子的凝望，让爷爷在对孙子多少有一些猜想。
  于是，他回过头来看孙子刚才写的日记。日记中的文字“被冻得青紫烂脸的枇杷叶们仍坚强地呵护它们的孩子――那些青白色花儿。花儿在枇杷叶的怀抱里笑容灿烂……”敲打在爷爷的心上。他能读懂孙子在想双亲时的那份孤独和惆怅。于是，他打量着孙子，只见孙子眼眶里多了一汪晶亮。
  面对路灯下的枇把树，爷爷在想，孙子本来就像枇杷上的花，不管寒风再冷，只要有新叶和老叶呵护着，孙子依然会在丛中绽放笑容。可是因为他父母的婚变，让孙子与爷爷奶奶相依为命已经五年了。也就是说，孙子，这朵小花，由他爷爷和奶奶这两柄老叶担任主角被呵护已经五年了。可是，这两柄老叶迟早会在岁月中凋落，只是不知会在哪天，也不知会是因为哪阵风霜。每想到这，爷爷会不寒而栗，鸡皮疙起。这朵花会笑容灿烂地走向累累硕果吗？这是矗立爷爷心头的问号。但爷爷坚定，无论怎样，他们两柄老叶会为孙子的成长鞠躬尽瘁，不想让他再受伤，这是他们无法更改的善良。
  枇杷树在寒风中起伏着，在黑暗中起伏着，像夜色中的海浪。海浪。其实他们仨正在生活中博击着海浪，只是不知他们会战胜多少恶浪，会在何时到彼岸沐浴阳光。爷爷是这样想着的，可是上二年级的孙子他此时是怎样想的？他仍在呆呆地望着窗外。
  笃、笃、笃，敲门声。“欣，去开门。”爷爷对孙子说。吱呀，门开了。在孙子“阿姨好”的声中，一位少妇进入屋内，她左手抚摸着孙子的头，右手递给孙子一个小礼盒，嘴里说着：“欣，送你平安果，祝你平安。”她是鑫同学“小罗卜”的妈妈。她边说边微笑着。甜浓的爱意在她笑容中流淌，仿佛一直流淌进欣的心房。又从心里爬到鑫的脸上。他们俩的笑容又波及了我，让我的心里一片明亮。“小罗卜”妈妈的举动，无疑感动了鑫，让他这个平时不肯多言的孩子连说了几个“谢谢阿姨”。
  “小罗卜”妈妈是在我和欣的微笑中走的。她刚出了门，欣便迫不急待的打开装饰精致的纸盒，又小心翼翼地从纸盒中拿出一枚红苹果，笑眯眯地端详着苹果上贴着的“祝你平安”的标签。那苹果红得撩人，似乎它的香甜让人就是不吃也能感觉到。
  “欣，你想吃，先拿去洗洗，再吃。”爷爷说。欣摇摇头，嘴里发出“嗯――”的声音。“你不喜欢吃？”爷爷问。欣还是摇摇头，嘴里还是发“嗯――”的声音。孙子否定问题时总会这样。“那为什么，能告诉我吗？”在爷爷的追问下，他吱吱唔唔地说：“我想，在妈妈来看我时，给她吃。我现在到房间里把它藏好。”他的话有些吱吱唔唔，但不失坚定。
  欣去房间藏苹果，很长时间没出来，怎么回事？他是在盯着苹果发愣，还是为把苹果藏得更安全而乱忙？爷爷带着疑问走进了房间，只见他泪眼婆娑地倚在大橱旁抽泣着。“瞧你这孩子的出息！”爷爷的埋怨像导火索一下子引爆了孙子的哭腔“我想妈妈，我想爸爸……”孙子的嚎淘大哭，仿佛寒风湧进了门窗，湧进了爷爷的胸膛……
  当奶奶回家的时候，爷爷把孙子这个晚上的事告诉了她。她听后，先是说些嘉许孙子的话，说着说着语速变慢了，说着说着语音越来越沉闷了，说着说着眼圈发红了，最后竟一声不发，坐在沙发上，先是叹着气，后是眼泪汩汩。
  小孩是天真的，容易激动，也容易忘事。爷爷真希望孙子把平安果留给她妈妈吃的事忘掉，因为爷爷不想让他有过多的记挂，记挂很让他伤神。
  孙子藏苹果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了。在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欣的妈妈从上海来爷爷家看欣，刚进门，欣眉开颜笑地叫了一声“妈妈好”，便迅捷地跑进房内，又迅捷地把装有“平安果”的小盒子拿到他妈妈面前，再迅捷地从盒子里拿出皱皮巴巴的苹果，放在他妈妈手里，洋洋得意地说：“妈妈给你吃。”站在一旁的爷爷心里在暗暗赞许：好家伙，这小子记性真好。可他妈妈却蹇着眉说：“好东西不给我吃。谁要这个皱巴巴的苹果？等一会你跟我走，妈妈会买全镇最好的苹果给你。”说完这话，她把苹果扔到桌上。她的脸色会让人想到那没成熟的青瓜，还会让人想到瓜蒂上的那些刺芒。爷爷能感觉到她在借题发泄心中的介蒂，但并不怎么在意，因为她在婚变后每走到这个家总会有所迁怒，还因为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五六年，他知道她是怎样的性格。但欣读不懂他妈妈的表现，他误以为他热切的心遭遇了他妈妈的一盆冷水。一种意想不到让他僵在那里，眼晴还在盯着平安果望……
  为了缓解气氛，爷爷立刻打起了圆场。他先跟欣的妈妈讲了欣与这个平安果的故事，后又夸了欣是怎样怎样的好心肠，希望欣妈妈的心里能多一些敞亮。但爷爷的话语没有能改变欣妈妈的脸色，反而换来了欣妈妈一句冷嘲热讽“是的，他不像你的儿子没良心。”她话不多。但就这句话，就能把爷爷噎住半天了。
  爷爷受欣妈妈的“噎”不是新鲜事。回顾往常，在欣妈妈来看孩子时，有几回，爷爷把欣的成绩如实地告诉她，想去迎合和宽慰她，让她减少一些敌对情绪，但她往往会不领情。例如，爷爷曾经几次跟她说起过诸如欣获得了“书法比赛三等奖”“三好学生”“学雷锋标兵”等话，这些话肯定会让正常父母们欣喜若狂，而她正好相反。她会掼出类似“这是你家里的事，不要在我面前标功”的话，让爷爷噎得翻白眼。有一回爷爷近于可怜兮兮地对她说，他们老夫妻能把孙子带到今天这个样并不容易。爷爷这样说的意思，并非要她什么补偿，只是想得到她的一些理解和体谅。可她一句“你家是自作自受”，直接把爷爷顶到墙上。所以，对于欣妈妈的到来，爷爷心里自然不怎么舒畅，会让他想到夏天的无烟蚊香，虽然看不见什么烟，多点了，必能让人够呛。
  “我把欣带走了，明天再送来。”欣的妈妈说了一声。爷爷点点头，没有像以往那么跟她啰嗦――你玩游戏时，千万不能让他玩，还有要注意孩子的情商培养……所以，这次爷爷和欣妈妈没有抬扛。牵着欣往门外走去，随即门“咣当”一声，响得有些不正常。
  欣和妈妈走后，爷爷好像如释重担，松了一口气，正打算抹桌子。这时桌上的平安果上的字“祝你平安”跃入他的眼帘。这平安果，谁也没得罪，谁也没冲撞。可是爷爷先拿起它看着，然后气狠狠地把它掼进垃圾桶，然后点上一支烟呆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若有所想。
2019/6/5于千灯
  

李永保

请用修改稿，林老师。谢谢。

顾林

不好意思！李老师：刚巧在线，代林版删了重发的帖子，保留了你想要发的一篇。见谅！

李永保

顾林 发表于 2019-6-5 13:59
不好意思！李老师：刚巧在线，代林版删了重发的帖子，保留了你想要发的一篇。见谅！

谢谢顾版主。欢迎来千灯玩。

sxdy80

“欣，去开门。”     ”她是鑫同学“小罗卜”的妈妈。甜浓的爱意在她笑容中流淌，仿佛一直流淌进欣的心房。又从心里爬到鑫的脸上。“小罗卜”妈妈的举动，无疑感动了鑫。
应该是“欣”吧，这几处都写成了“鑫”。

林慧妮

欣真是可怜，但愿爷爷奶奶能好好呵护这颗脆弱的童心。

林慧妮

此文我觉得铺垫太多，如能好好精简筹措，会是一篇很好的文章，个见、

李永保

sxdy80 发表于 2019-6-6 15:19
“欣，去开门。”     ”她是鑫同学“小罗卜”的妈妈。甜浓的爱意在她笑容中流淌，仿佛一直流淌进欣的心房 ...

对。谢谢细心阅读，谢谢指正。确实笔误了。

李永保

林慧妮 发表于 2019-6-6 17:37
此文我觉得铺垫太多，如能好好精简筹措，会是一篇很好的文章，个见、

同意林老师。谢谢认真阅读。推出时请删改一下。

碧云天下

隔代亲，更多的时候，敌不过婚变对小孩的伤害。一时的伤害也许就是一辈子的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