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城迷事——讲述发生在重刑犯监狱里的神秘事件[转]

分析家

　　第50章、知情不报

　　等稳住了肖强，控制好巴克达，再一看水房，眼神儿死死的趴在地上。
　　苏盛南进去拍拍肩膀，轻轻呼唤：”眼神儿，眼神儿。”
　　老吴跟进来说：“掐人中掐人中。”
　　苏盛南为难的说：“脑袋朝下怎么掐人中？”
　　老吴说：”翻过来翻过来。”
　　苏盛南说：”你来？我可不敢动，万一脊椎坏了呢？”
　　老吴也上去拍肩膀，“说句话，有事没？”
　　说话间眼神儿一使劲，屁股先支了起来，苏盛南顺势一把抱起，大拇指按在人中上，眼神儿睁开了眼睛摆手，“疼疼疼。”
　　搞笑，人都清醒了还掐什么人中，不过眼神儿知道疼，看来没事。
　　苏盛南松开手说，“不带这么吓人的。”
　　吴君生抬手在眼神儿眼前摇晃，“眼神儿，能看见吗？”
　　眼神儿喘了一口气，点点头，苏盛南就势把眼神儿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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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没事，苏盛南说：“这不吃饱了撑的嘛，没事聊什么闲，挨顿打好受啊？。”
　　眼神儿脖子一哽，打了个嗝。
　　放开眼神儿，苏盛南一把拽住巴克达，”走，跟队长说明白。”
　　吴君生也来劲了：“值班室，到值班室，你胆子太大了。”
　　巴克达害怕了，挣扎着不想去，无奈被苏盛南钳制住了动弹不了，迷茫的看着肖强。
　　肖强过来解围，一边把巴克达推进了监舍，一边拦住苏盛南和老吴，“我打的，不管他事，就说我打的。”
　　我明白肖强的意思，尽量大事化小，实在化不了，肖强要自己扛，他是要脸的人。
　　我也拦着老吴，说：“没啥大事，吴叔我看算了。”
　　吴君生气呼呼的推开我，“不行，这事我不能给你瞒，也瞒不住，到时候队长怪罪下来，我可受不了，我还一口刑没减呢。走走走，快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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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吴说的也是，知情不报队长最反感了，老脸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又一想那就更不能报告了，自杀的事刚刚发生，上面大领导都知道了，肖强的日子已经不好过了，再弄个打击报复出来，说不定肖强可能就完蛋了，我于是拖住老吴不放手，“算了算了，反正谁也没看见，又没啥后果。”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我把两盒1916塞到吴君生怀里了。
　　老吴犹豫了一下，扭头看看肖强，征求意见似的。肖强说：“老吴有事算我的，跟你没关系。”
　　老吴一时没了主意，也没坚持。苏盛南那里我就不用劝了，他明白我的用意，能给我这个面子。我回过来劝眼神儿：”你不没事吗？没事就好，咱自己的事咱们自己解决，不带报官的。给哥个面子行不？哥以后管你烟抽吃小灶，保证你不挨欺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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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神儿表情木然，看似有些发蒙，我知道他一定会拒绝，所以我一边劝一边想对策，但是脑子不大不好使，没办法可想。眼神儿不能轻易认输，这不算，他还是个导火索，后台是文铁，不先把他稳住，过几天文铁出来给他出头撑腰怎么办？两强相遇，肖强文铁，一定火星撞地球，后果就不好说了。
　　眼神儿刚想说什么，咯的一声又打了个嗝，终于没说出话来，也没有动。
　　消停了一会，老吴绷着脸问肖强：“到底怎么回事啊？”
　　肖强还嘴硬，“他气我，他就欠打……不关你们的事，这事先尽量压一压，让大领导知道不好，老吴你不用担心，明天我自己跟贾队解释——眼神儿你有事没？”
　　眼神儿不知道怎么想的，很悲壮的摇摇头。
　　苏盛南抻抻眼神儿的胳膊又活动活动腰，再推着他走两步，回头一笑：“没事。”
　　次日早上韩城南跟我说，眼神儿一直打嗝，打到半夜也停不下来，把老吴一壶开水喝光了才压下来，放了N次茅，后半夜睡着了才消停，可把我折腾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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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乎所以的眼神儿和太要脸面的肖强遭遇在一起，一定出乱子，眼神儿来学习室的时候，我和老脸就预感不妙，他是挑衅来的，后来有了火药味，我也做好了拉架的准备，但是谁也没想到巴克达会突然出手。
　　巴克达平时不言不语，说话不太连贯，弄不懂他一天想什么。说他没心没肺吧，他心里一直有个解不开的结， 仇视心很重。说他随心所欲吧，他又似乎无心，做事不计后果，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爆发，这是最可怕的地方。
　　先说几句巴克达的闲话吧，写监狱里的事，就绕不开犯罪的事，其实我也不想写，我写的是救赎，不想渲染犯罪，所以这里就简单说说吧，没办法。
　　不喜欢就跳过去，下面一段算我赠送的，如有质量问题自行处理，本人不退不换。如假也不包赔，不要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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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克达的妈妈给人放羊失踪了，有人看见说弃尸荒野，那时巴克达还很小，不懂事呢。
　　他爸是的酒蒙子，跟酒比跟儿子亲，有一次小巴克达一屁股坐在火堆上，他老爸照喝不误，还是邻居给送医院的。
　　长大以后巴克达在一个汽车修理店学修车，那年大概十五六岁。学徒没有工资，巴克达抽烟喝酒都没有钱，一来二去就养成了偷盗的毛病。那会他白天学徒，晚上看电视研究法制节目中介绍的案例，揣摩里面的犯罪手段。
　　里面的人很多爱看法制宣传节目，我一直认为这种节目很有问题。就像初中生学的生理知识课，学习好的可能学到了性知识，学习不好的就可能往别处想了（个人意见，错了请无视）。巴克达看电视学到了很多手段，偷抢都很在行，还自己做了一把土抢，扳机一勾，真能打出放屁大小的动静来，据说两米之内有一定的杀伤力。
　　枪是给他继母准备的，他的人生目标就是报复虐待他的继母和看不起他的姐姐（继母带来的没有血缘关系），迟迟不下手是因为兜里没钱。这是个奇怪的逻辑，他需要先发达了，有钱了，过几天好日子，然后有尊严的赴死。逻辑虽然不通，但这就是他的逻辑。他崇拜希特L、墨索里N这些人，他也看书，知道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不仅如此，只要是打过仗杀过人的大人物他都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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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修理店老板说他太笨给辞掉了，他就跟两个老乡来到城里打工。犯罪是因为有一段时间找不到活干手头紧，跟老乡琢磨弄点钱花。先是入室盗窃个笔记本电脑，爬窗户时还给摔坏了，一想偷盗这活干得太提心吊胆，不如直接抢钱来得快，于是某晚跟一个同伙守在一家废品收购站门前，天擦黑，最后一波买废品的离开，站老板准备关门的时候两个人冲了进去，老板反抗，巴克达的同案举刀就刺。另一边老板娘奋力嘶喊，巴克达害怕暴露，也给捅了。老板娘无力反抗，躺在地上用手护住要害部位装死，巴克达看了看，说死了，翻出一千多块钱跑了。老板娘因为明智，没死，巴克达也就没死，同案判死刑毙了，巴克达判了死缓。
　　这次犯罪两个人抢了一千多块钱，巴克达自己也没想到，一死一重伤的结局，就因为一千多块钱。说这事巴克达后悔不已，他说如果抢饭店就好了，饭店是收钱的，TMD废品收购站是往外发钱的，早上去还行，越晚越没钱……这个带引号的传奇经历，没少被我们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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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克达还给我们自述过另一个事情，说当年打工时住在一个破旧建筑的地下仓库当搬运工。仓库的一角，被一家外省人占了开废品收购站（比废品站非彼废品站）。收购站的女主总是对他眉来眼去的，时间一长，孤寂的巴克达开始琢磨着要整点啥事。
　　某一天讲好了50元的价钱，整事的时候女方涨价到100元。我估计她嫌巴克达太脏。脱了裤子就变卦，让巴克达骑虎难下，给100吧，挣俩钱不容易，给50吧，人家立马就要提裤子，巴克达脑袋一热干脆来硬的。不料女主比较彪悍，不知道从哪里抓起一把斧子挥了一下，巴克达脑袋嗡的一声，等缓过神来那女主已经跑上楼梯了，巴克达捡起扔在地上的斧子照女主的后脑就抛了过去。
　　说到这巴克达腼腆一乐：“砸完我就跑了。那女的都有三个小孩了，还不能跟我痛快整一下，真操蛋。”
　　问他：“跑什么？女的给打伤了？”
　　巴克达说：“怕她家大哥打我。”
　　他敢捅人，但他怕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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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集训

　　早饭时，眼神儿一口没动，眯着眼睛缩成一团，冲我惨淡一笑，没笑开呢打了一个嗝 ，然后再接着笑，这一笑灿烂了两次。
　　苏盛南摸着眼神儿脑袋笑着说：“别装相了，巴克达根本不会踹，跳的老高，腿直着蹬过去的，后背连个脚印都没留下。要是我踹你，你已经死一个来回了。”
　　眼神儿一乐，说：“哥你也不，不能踹我呀。”
　　我塞了两盒玉溪在眼神儿手里：” 南哥说的对，要装等一会贾队来了再装。 ”
　　然后我悄声嘱咐苏盛南见机行事，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苏盛南说：”够呛，他现在精神状态不好，刚才还偷了一把剪刀要报复谁，让我给没收了，这事不能瞒，瞒了就摊事了。按理说挨一脚不至于这样……”
　　一看不好，我赶紧过去跟肖强报信，肖强忧心忡忡的说：“告诉苏盛南，就说我打的，不能让我那小崽子替我抗事。”
　　小崽子他指的是巴克达。我犹豫一下说：“合适吗？你想好。”
　　肖强坚定的说：“就这么说，有事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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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队一上班，苏盛南就过去汇报情况了，然后贾队把眼神儿叫了过去问话。眼神儿自然又是小可怜一个，扶着墙进去的。
　　再后，一个姓黄的年轻队长扶着眼神儿出来，对苏盛南说：“走，上医院”。
　　肖强推我一把说“过去看看啥情况。”
　　我上前拉住小聪，跟他换了个位置，我扶着眼神儿，让小聪回去了。
　　黄队看我一眼也没理会，也可能对我这么个积极主动的人不好意思撵回去，他刚参加工作不 久，好多事情他还不懂。
　　黄队是新人，长得挺白净，胖胖的，他有一副好嗓子，语音清脆干净，说起话来那叫一个透亮。他是考公务员进来的，参加工作还不到几个月，那时临时在我们分队打杂，跟贾队和任队两位大哥熟悉情况。下文还要说黄科长，为了区分他们，这里就叫他小黄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