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城迷事——讲述发生在重刑犯监狱里的神秘事件[转]

分析家

　　我跟他解释：“我分析的是一个大学毕业生怎样爱上了他，没有分析他是怎么逃出去的，我凭印象把听来的的事情复述下来，印象深刻的地方当然写得详细一点，这不代表我要逃出去。我还分析了赵志荣为什么想死，不代表我就想死。”我解释的真够耐心，从来没这么耐心过，因为关系重大。其实王晓刚的事件经过多次讲述，完全变样了，我记录的时候也多有发挥，出来后在网上查到了原文，才知道以讹传讹是怎么可怕。
　　贾队点点头，“你说得对，赵志荣是抑郁症，他想自杀谁也拦不住，他没死多亏了你。你竟然用心理学的原理进行了分析，从哪学来的？”
　　贾队看得真是详细，想想我的潦草字迹，真是难为他了。这时候我倒是希望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样至少他会了解我的为人。

分析家

　　顺便说两句赵志荣。
　　赵志荣是卖肉的，因为孩子被欺负把人砍了，平时老实巴交的，再让他砍一次，打死也不敢。他有抑郁症，抑郁症是一种心里疾病，有这病的人就是不想活，不光在监狱里，外面也一样。我以前跟他再一个监舍，有一天半夜他爬到我的床上（上铺），蹲在床沿沉思。我迷迷糊糊的想，大哥你偷饼干不用这么隆重吧，值几个钱啊，直接管我要还不给你啊？想着想着这货站了起来，一头扎了下去，半梦半醒间我抓了一把他的脚脖子，差点把我也带到床下去。结果这货没死成，残疾了，说不好我是救了他还是害了他。
　　为这事，我还得个一个奖励。

分析家

　　继续，边改边发，各位谅解。
　　“看过心理学的书。”我回答。
　　贾队又问：“人没有遭不了的罪，好人不会自杀，自杀的人百分百抑郁。这事翻过去，那是你研究“肖申克的救赎”又是什么意思？”
　　“那更没什么意思了，那是小说，还是外国的，又不是脱逃教材。”心想看书也是罪过？
　　贾队徐徐说：“从下水道爬出去怎么可能，那一套在这里玩不转。书我看过，写的是一个被冤枉的人争取自由的事，自由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他有权利争取。你呢，没人冤枉你，你有什么资格得到自由？”
　　这纯粹是胡搅蛮缠，我说：“我什么时候要得到自由了？说过了我不是逃跑那人，杀人犯不会把杀人两个字写脑门上，我要真想逃，不会把他写出来。你说呢？”
　　贾队寻思了一会，“听不懂你说什么，我再问你，你让外来人员带纸条是为了什么？”
举报 | 回复 楼主：囚鹏 时间：2014-06-30 13:36:42 　　当时我脑袋就大了，你想想打小报告的人是多么烦人。一天这点事，他们全知道了，我一沮丧，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想起了让卷毛打电话的纸条。卷毛没道理有钱不赚还要出卖我，准是有人嘴欠了把我给点了。我也是色迷心窍竟然出了昏招，顿时觉得这个世界上谁都不可信了。
　　后来知道有人举报了我跟卷毛密谋，贾队他们在卷毛下班的时候盘问了他，翻出了我的纸条，也招供了我求他办的事。
　　纸条的内容没什么，我担心的是上面的电话号码。卡和手机一并被没收了，他们肯定知道这个号码，那我只能往文铁身上推了，不然他们一定怀疑手机是我的，我跟文铁将两败俱伤，想好了也就心里有数了，等贾队盘问电话号码的时候我说：”是文铁让我办的，手机没收前，文铁交代我的。”
　　贾队问：”你认识那个人吗？”
　　我想他指的是手机的机主，我当然认识，小姑娘网友嘛，但我当然得说不认识：”可能是文铁的朋友吧。”
　　贾队问：”你用过文铁的手机？还是那个手机就是你的？”
举报 | 回复 楼主：囚鹏 时间：2014-06-30 13:46:48 　　”确实我是帮文铁办的。”我指天发誓：”说谎天打五雷轰。”
　　我也是无奈，诅咒了我自己，任倒霉吧，谁让我犯糊涂呢？
　　好在那天天气晴朗，不能打雷。
　　”就凭私自与外来人员接触，我就应该处分你。你为什么要买高档香烟？”贾队又问。
　　”贾队您大人有大量，别处分我呀。”我必须有个好态度，“得了局劳我得请客啊贾队，里面不卖好烟，得了局劳这么大事，说什么也得好好感谢感谢大伙，我也是被逼的，这事我错了，再没有下次了，我发誓……”
　　”行了。”贾队打断我，”有人举报你反复看那个预案，到底什么目的？”
　　心中狂喜。因为贾队岔开了话题，看来并没有认定手机是我的，这关我应该过了，我更加耐心的解释：”我是看不懂才看好几遍的，上面说有门禁卡就能逃出去，我认为不行，不是还有门卫看着呢吗？”我故意说得不明不白的，表示我很笨，”再说我真是捡到的，我帮所长倒垃圾的时候捡的，他应该知道，不信您问问他。”
举报 | 回复 楼主：囚鹏 时间：2014-06-30 13:57:18 　　“行了。这我已经核实过了”，贾队呼出一口浊气，黑眼圈明显，看上去很颓废，说话虽咬牙切齿但是有气无力，“我告诉你，逃犯我指定会找出来的，如果是你，你也跑不掉。如果不是你，我跟你说声对不起。我明天还来，你有话咱们接着唠。但是你得答应我，吃饭。”
　　“不吃。”我摇头。
　　黄科长半天没说话，这会终于耐不住寂寞了，“不吃就灌流食，那样更难受，你掂量掂量吧。”
　　我瞪他一眼，但没敢太用力。
　　贾队又说：“饿死不是你的本意，你想达到什么目的呢？”
　　这个你问我？我说：” 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
　　贾队说：“那好吧，等我调查清楚，会给你一个交代。”
　　然后我被带到禁闭室，我要他们给我个理由，黄科长没吱声，贾队承诺“会给你的”，一把把我推了进来。这次没有吊我，表明事情有缓，或者他们又在收集我更多的罪证。
　　铁门上锁了，我四脚朝天躺在地板上长叹一声，不知道骂了一句怎么。
　　突然，我听见外面哗啦哗啦的响声传来，仔细一听，是脚镣拖地的声音。紧接着听见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管天管地管空气，见神杀神，见佛杀佛，所向披靡，就这么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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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传来一声劝阻：“到地方了，别牛逼了，进去吧。”
　　再就是小号落锁的声音，刚才说话的人又说：“在里边冷静冷静，消停的别闹事啊，老老实实的，明天我带你回家。”
　　听口气像对小孩子说话一样。
　　消停了一会，那边又传来一阵含混不清的声音，仔细听，大意是这样的：大家好，我是法治时空栏目组金牌主持人，我叫王集，今年33岁。法治时空是我台深受广大观众欢迎的王牌栏目，收视率在全国排行处于第一的位置。什么？你说排行第一的是小崔的实话实说？那我问你，你多少年没看电视了？什么？你昨天还看了？你看的是BBC电视台吧，你到底是不是中国人？好了，时间有限，今天我给大家隆重推出我们联合国际刑警组织精心打造的节目，节目名叫叫全中国大东北地区第一大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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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梦境

　　接上文的奇谈怪论，原来是一个精神病犯人的表演。为了保持故事的连贯性，后面再说他。
　　精神病喋喋不休，后来声音渐渐微弱了下来，我就听不清楚了，隐约觉得他在以主持人的身份玩现场直播，可能是想当主持人想疯了吧。可怜的地方可怜的人，我的心又是一阵失落。
　　中午过后小杜来看我，给我盛了满满的一盆饭和一盆菜，好心嘱咐我：“别一下子吃太多。”
　　一想到整整一夜遭得罪，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继续绝食，只要了一瓶矿泉水。
　　然后把卷毛纸条的事情跟小杜简单说了一遍，委托他转告文铁，好互相通个气有个思想准备，等贾队再问好有话说。
　　一会小杜回来告诉我传达完了，我问文铁说什么，小杜说也没说什么，就说你是傻逼。
　　我知道文铁怪我节外生枝，也可能怪我让杂役知道的太多，但不这么做，我也没办法，我看小杜还是挺可靠的，而且我并没有说手机是谁的，只说了纸条的事情，估计杂役猜不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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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在禁闭室里越想越憋气，肚子里没食，身体没有抵抗力，我冻得浑身发抖，眼皮打架牙齿打颤，卷缩着身子趴在地板上寻找温暖。
　　禁闭室是地热，之前听说很暖和，轮到我时却不死不活的，倒霉的事全来了，我于是我饥寒交迫，睡了醒醒了再睡，半梦半醒之间，脑子里闪现很多往事，现实与梦境就像我的鼻涕和眼泪一样混在一起，理不清楚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人在这样的环境里，会不自觉的回忆过去，思绪难平思绪难平 啊，就像一遍一遍的重温着看烂的老电影，我把入狱之后的大概事情都想了一个遍，8年多了，多少个难熬的漫漫长夜啊，从艰难的开始到女朋友失联的迷茫，从消停下来到像卸掉一个大包袱一样减掉一年半刑期，再我为减刑冲刺的时候，一不小心有了手机，遇到了知音，在同一个月亮下面心心相印。然后，就是接踵而来的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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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手机管制的严我们并不能敞开聊天，跟外界没法比，但我无法控制的幻想到，我出狱的时候他盈盈的笑容来接我，一袭白衣粉裙，原来它是那样一个清新多情的女纸，然后我们开始了新的生活，这个世界将是多么的美好…… 我服刑这么多年也不枉了，他能看上我这样一个牢狱中人，我会倾尽我的所有对她好，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小姑娘的脸型发型都很像我女朋友，肤色也像，白净而光滑，说话的口气也像，是个有主见又有点霸气，还有点聪明智慧的人。
　　简单说说我女朋友吧，我不知道这里该不该说她。
　　我被捕之后见过她一面，她跟律师混进来的，我说过她说一个有主见的人。
　　第二次见面，是我从看守所来到入监队的第二天，那时候我们整整7个月没见面了。一见面，我想给她一个坚强的笑容，不想因为笑的太灿烂了，被她臭骂一顿，说你怎么没心没肺呢，犯这么大事还有心思乐，你怎么不死了呢。
　　第三次见面是我来到这个监狱之后，因为心里委屈，这回我哭了，结果又被她骂了一顿，说你还有脸哭，是不是老爷们了？这时候才知道哭，早干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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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怒了，说麻痹的你让我乐我就乐，你让我哭我就哭是吗？
　　她就就变得温柔起来，隔着会见室的铁栏杆给我擦眼泪。
　　我一激动得寸进尺了，说这里有炮房，但需要结婚证，你能弄一个来不？（炮房就是同居室，当年犯人可以和媳妇同居的，后来取消了，据说原因就是有人能随便弄出个结婚证来。当然这是我瞎说，不能当真。）
　　小火苗又骂我，说麻痹的你都到这地步了还有心思想这事？
　　我乐了，说开个玩笑你急什么眼啊？
　　苗苗却哭了，说还想打炮，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了，呜呜……
　　我说原来是你想这事不是我想这事啊，她又开始骂我……
　　现在我出来了，估计她7、8年之后才能出来，让她说中了，真的这辈子都没机会了。我出来之后去女监看过她，那里说刑满释放人员不准会见，除非直系亲属才行。找关系见了一面，隔着大玻璃拿着话筒见的，社会发展了，见面的方式却越来越残酷了……
　　哎， 这都是犯罪的代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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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归正传。
　　寂静的午夜，小杜换了班又来了，这回端着热腾腾的大茶缸子，吹着上面的泡沫问我：“奶粉，喝吗？”
　　我很感激：“也是强哥给我的？”
　　小杜说：“我们管教让我给你的，但奶粉是我自己的。”
　　喝还是不喝？我愁容满面。
　　小杜看出了我的心思，说：“喝点行，这个不算囚食。”
　　我喝了。快两天没吃饭了，实在受不了了，奶粉浓的齁咸，有了这缸子奶粉垫底，我的绝食斗争就更有信心了，不还我清白我绝不放弃。
　　喝完奶粉身上有了暖意，我又睡去了，那天我做了一个诡异的穿越的梦，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可能之前武侠小说看多了，梦境全是古代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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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梦见我被一帮人抓住，不由分说绳上了，我问为什么，他们说我杀了人，可我不记得有这事，跟他们争辩，但是他们不容我辩解，把我抓进了号房。
　　号房四周都是木头栏杆，地上一层干草，一个穿青衣带官帽腰间挂着牛尾刀的头领正拿着画影图形上下打量对比，然后咧嘴一乐，说就是他了。
　　旁边几个抓我进来的人一松手，上去跟头领要赏钱，我被摔在干草上。
　　当时正值隆冬季节，下着大雪，天上地下白茫茫的一片，绝望中突然一阵寒风吹来，天降一位白发女子，白衣白靴白色披风，脸如瓷器一般的阴白，甚至嘴唇也是奶白色，只有手中的宝剑上飘逸的剑穗是黄色的，证明了我不是色盲。白发女子一抱拳对头领说，大人见谅，我要带走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