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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分析家

石门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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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7 21:03:16 | 显示全部楼层
  “话再退一步,即使你不为我想,也不为你想,只为山下的女人想一想,你便该应了我。有了你之后,山下的女人便不会被弄到山上来了。她们能平平安安地过日子。这全是你的功劳。你是一个善心女子。怎会拒绝做这大善大德之事呢?”

  “容我想想……”女人说。说过之后又十分後悔,自己怎能说出这种话来呢。

  “好,你想想,想好了就告诉我,来,再干一盅吧。”二爷这么说,却捧起了酒壶,对着壶嘴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这时外面的风小了,夜渐渐安静下来,快三更天了,山里的风总是在这个时候歇息。

  从遥远的山下传来几声悠长而怆凉的驴叫。随后又是狗叫,这是夜的节奏。诱人入睡。

  这一夜女人喝了不少酒。此时渐有醉意,她本是有些酒量的,可毕竟空腹数日,又几夜未眠,自然难以吃消,她觉得全身轻飘飘的,象要升到空中,不知不觉合上了眼皮。

  再睁开眼,屋里还亮着灯,她看见二爷又象前两夜那样脱光了衣裳,赤条条站在她面前,白亮亮的一条,这次她竟然看见他胯下那长长的物件,她感到羞愧难当,她脑袋里头一个念头是回避,她要站起身,却站不起,身子近于麻木,一点儿也不听使。后来她想再合上眼,可同样办不到,只能久久看着二爷的光身子。

  “天呐。”她喊,却喊不出声。

  这瞬间她感到死神将至。
 楼主| 发表于 2009-7-7 21:03:27 | 显示全部楼层
  二爷见她久久看她,脸上露出笑意,他向她走近些,俯下身,说:“到床上睡吧,好么?”

  她想回答不,却张不开嘴唇。

  二爷又说:“你在椅子上坐了三天三夜,怎受得了?答应我,上床吧。”

  她盯着二爷那物件,她看到一种异乎寻常的锐气。

  “不应声就这样啦,”二爷再往前探身。“……”

  于是,二爷伸出双臂将她从椅子上托起,向床上走去,女人仍然动弹不得,听任二爷摆布。

  这当儿女人的面前突然幻出二爷将小夫人抱上床去的景象。这景象让她颤栗。

  二爷将女人放到床上,给她脱了鞋。站在床边默默地盯着她。

  “我对你说,我恋着你哩。”

  二爷说,又伸手动动胯下那物件,“它也同样。”

  “……”
 楼主| 发表于 2009-7-7 21:03:38 | 显示全部楼层
  二爷闭口了,他上了床,躺在女人身边。起初,他平躺着,目光向上,很安静。

  女人的呼吸急促起来,心跳也开始加剧。

  二爷把身子侧向女人,将一只手轻轻放在女人耸起的胸上,抚弄了几下,手便从胸慢慢下滑,通过腹部,最后停在两腿之间,不动了。

  “天呐,”女人欲叫无声。

  二爷倏地坐起,说:“脱了衣裳,好么?”

  “……”

  “不说话就算应允了,”二爷似乎已征得女人的同意。动手为女人脱衣。他做得很熟练,一会儿工夫便脱光了,女人赤条条摆在他的面前。

  二爷轻轻叫了一声,声音不大,很闷。是从他心的最底层发出。

  之后,他再次将手放在女人的胸上,抚弄抚弄,然后往下滑到两腿之间停住。

  “给我当压寨夫人,可好?”他问。按按女人那个位置。
 楼主| 发表于 2009-7-7 21:04:06 | 显示全部楼层
  “……”

  “不应声就这样啦?”

  二爷便将身子向女人压过去。

  “我的天呐!”女人觉得这遭真的要死,死神正站在床下,一切都为时已晚……

  这时,奇怪的是她眼前又跳跃着小夫人的形态,不是在匡老头那座山寨的后帐里。在山上,在她精心用湿衣裳遮起的“帐篷”里。而且她看到小夫人甜甜的笑听到她甜甜的声。

  大山依然寂静。

    <全文完>
【注释】①小崽:小匪。②瓢把子:匪首。③小德张:清朝最后一个大太监,原名张德兰,晚年居家天津。④出阁:出嫁。
【作者简介】尤凤伟,男,1943年生,山东牟平县人。现为青岛市专业作家。已出版有短篇小说集《月亮知道我的心》、《爱情从这里开始》、《尤凤伟中短篇小说选》等。创作谈
 楼主| 发表于 2009-7-7 21:04:28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石门夜话》

    

    尤凤伟

    原载《小说月报》1993年第1期  

  《石门夜话》是一篇好读的作品,可一口气读到底。但也有些怪里怪气。读者看完或许会发出质询:这个小说是怎么一种写法呵?一个地点,两个人物,三个夜晚,没完没了地絮叨,茄子搅葫芦,葫芦搅茄子,耗尽了油灯,磨破了嘴皮,末了只为“睡”一个女人……

  也许不错,这篇作品确实写的是一个强盗(以其自己限定的方式)“睡”一个女人的故事。但也不完全,除此还有若干枝蔓,如二爷少年被拐的故事;二爷认亲的故事;二爷与小夫人的故事等等。当然贯穿始终的还是二爷睡女人的故事。如此看来这作品就有点“那个”啦。

  这篇小说是我另一个中篇小说《金龟》(《收获》92、4)中的一个章节,那个作品中的主要人物不是二爷,是一个叫驹子的无业游民,这个章节在其中显得不太协调。编辑建议拿出来另谋新篇。我接受了,便重新铺排成目前这种模样。二爷还是二爷,但这个作品与那个作品已毫无关联了。

  强盗“睡”女人的故事早已被古今中外的作家写滥了,没任何新意可言。而且人们的思维已成定势:再可恶的事体,只要是强盗干的,也就觉得顺理成章、不足怪。强盗不干坏事,不杀人放火,不强占良家女子,那还算得上强盗么?

  事实上这就否定了这个故事的可写性。

  后来终于写了,主要是“这一个”故事中某些独特奇崛的部分难以割舍,这些独特奇崛的部分使我看到故事之外的风光,使我看到这个俗而又俗的故事中的不俗之处。当写出来之后,我先自被感动了,我审视着那个喜欢在女人面前赤条条(也包括灵魂)的二爷站在面前,我简直说不清对这个“怪物”是该恨还是该爱,但不管怎样,他是站住了。他站住了这篇作品大抵也站住了。因为这篇小说只有一个人物,那就是二爷,其他人物用评论家的“行话”说只是些“符号”罢了。

  关于这篇小说,似有许多话可说,但又觉不甚好谈,读者已看过作品,其实也无须多谈什么,一切皆在作品之中。对于二爷这个人物,大家自会有各自的好恶以及各自的思索,说他是王八蛋也好,说他是情种也好,说他是诡辩者也好,说他是诚实者也好,都无关重要。做为作者,我最关注的是这个作品的结局是否可信,这是所有一切的落脚点。

  一个强盗和一个女人,有杀夫败家之深仇大恨,经过三个夜晚的口舌(还有其他),最终“和平过渡”到二爷的床上,可信么?会出现这种结局么?如果回答是肯定的,那么这个作品在艺术上便是成功的。接着便须探究另一个问题:是什么神秘的无坚不摧的力量导致了这种结局?请读者诸君玩味。

  关于本篇的叙事形式在这里稍说几句,读者不难发现,作者采用的手法十分“原始”,借二爷一张嘴,平铺直叙,毫无技巧运作可言。作者也知道这是小说创作之大忌。而所以如此,一方面作者本来便穷于技巧,过于追求,反倒弄巧成拙,另一方面,作者也有这样的想法:既然拙了,就一拙到底,抑或也会拙出一种韵致来。至于本篇是否拙出了韵致,自然还需读者诸君品评。由此又想起二爷的一件法宝:用武力达不到的目的可以用话语。对于作家,无法用技巧达到的也可以用笨拙来达到了。

  《石门夜话》不是完美之作,似乎还“絮叨”得不够。这与我的心性有关。写着写着便有些不耐烦。

  到此打住,这遭倒不是不耐烦,而是字数已到规定之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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