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艺兵”搬来的 “援兵”来的比我预料的要早一些,但“博物园”“英名蔡纪顺”不在,因此是和他一家的小史孤身过来。小史不是我们学校的,和毛头、蔡纪顺他们是“家门口”的。那时南京人总喜欢把左邻右舍叫“我们家门口”的,表示彼此之间关系,这种“家门口”范围可大可小,比如沈霞元住在珠江路头现在“中山大厦”这个位置,而毛头则住在珠江路尾靠小营这边,步行过去,二十分钟肯定走不到,但绝对是彼此口中“家门口”的。小史与沈霞元不同,实实在在就住在毛头家隔壁,据他讲父母都在武汉工作,是在一家照相馆做什么的,他是在爷爷还是外公身边长大,长的白白静静,象一个文弱书生,很好地掩饰了他身上的“杨小辫子”情结和实力,就在我差异菜刀不见的那瞬间,他走了进来,“毛艺兵”则跟在后面。
其它地方人我不知道,“文革”前后我遇到的珠江路以至沿这条路放射在周边的巷子,比如红庙、鸡鹅巷出来的人身上多多少少带有“辫子”情结,那就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象我思前虑后,在对头面前说些“慷慨激昂”,把自己逼到万不得已。小史进门就在“毛艺兵”指认下,在众目睽睽下把本站在后排一个“小偷”拉着领子拖出门外,尽管也有几个出面阻挡,我没想到他的力气那么大,三、五个人根本不在里。“小偷”之一被拖出去,小史将他拉到塘边,一拳将他打进塘里,看也不看落水者,又冲进屋内。屋内早已乱成一团,不是纷起反抗,而是奔路而逃。小五子他们也赶了回来,他们是在半路遇上“三掌柜”他们的,听说我有麻烦,就急忙赶了过来,到村上“湯村”人已跑得干干净净,“末狗子”大门关的紧紧的,再也不敢打开。队长又过来“安抚”我们,说些“顺耳”话,以掩饰心内尴尬,我内心并没有埋怨他的意思,一村之中,也有“有所为和有所不为”。“德渭”不论这些,他每天睡的很早,到第二天早上才知道这件事,当着我的面把“末狗子”和“金玉伢”骂的狗血喷头,就象当年“土改”时“斗地主”一样。
“小偷”事件来的突然,结束地也快,“小黑皮”带回来的消息是:东坝叶书记本想抓住不放的,但在定埠公社党委“摆事实”的面前只好不了了之。道是“汤村”媳妇带过话来,说是我一但经过他们村,一定要打断我的“狗腿”。我们村到“鸭子岗”“汤村”是必经之路,我73年上大学体检,76年上调体检都在“鸭子岗”卫生所做的,几次路过“汤村”均没有遇到“血光之灾”,应是“汤村”人当时“狼狈”后的“场面话”,以求得自我解嘲的内心平衡。
小史是72年还是73年调往武汉他父母那边,和我们话别之后,就再也没听过他的消息,他是我除了当年在北京串联中遇到那俩个“郑州师范学校”学生外,最能体现“勇武”的汉子。
1966年到北京串联,因上错火车与同学“失联”,一人单独到了北京,在没有证件的情况下“混入”“红卫兵革命小将”队伍中,住在天坛公园接待站,那是一个个用芦苇搭建得可容纳六七十人专门接待十人以下“小将”的简易房,入住的人来之五湖四海。从人数来讲,青海民族师范学校应该是最大一个群体,男男女女二三十号,也最活跃,经常被天坛管理者请去表演节目。其余时间他们会邀请同宿舍“小将”们举行运动--摔跤。西藏人摔跤和蒙古人不一样,蒙古人摔跤是抢把,就是利用灵活身段抓住对方身体发力,可以摔,背,拌等等动作将对手摔倒,有极大攻击性。这个规则也被汉族人接受,比如我在学校摔“三掌柜”那十八跤。藏族人不同,他们靠蛮力。跤手先交叉抱住对方,然后凭蛮力向自己方向拉,没有任何技巧而言。请到我时,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凭着我人高马大接连搬倒三个。我还没来的及得意时,坏了,桶到马蜂窝了。前面也介绍过了,他们有二三十人,单练变成众殴,立马变脸,众志成城,我知道不可能善终。
你知道有一个成语叫“挺身而出”,还有一个成语叫“行侠仗义”吗?我见到了这个场面。一个操着河南口的人出现,冲着藏胞大声阻止,说有本事冲我们来。藏族“小将”见支持我的仅两人,没有什么震慑性,并没有停止行动,蜂湧而上。但让我惊讶的是没等我反映过来,已经有五六个藏胞躺倒在地,并且停止攻击。后来有三个香港小丫头唱过一首歌:“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you a my super star”翻译过来就“你是我的超级明星”,那是90年代的事,但回忆起来,是能完全形象的表现我当时惊诧,佩服到嫉妒恨的心情。
运动毕竟是愉乐,年青人打闹成份比较多,在强手面前很快就握手言和,也加大了民族感情。两个河南兄弟互相介绍一下,和藏胞一样,也是读师范的,洛阳人,在郑州上学,高我们几届,应该是上老三届的,不像我们是下老三届的。从那里听到河南人一般从小学武,尤其是农村,他们是家传的,听得我从腿底板向上生产嫉妒恨,大声唱“you are my super star”。之后,经常一起出去,分手时还互留了地址,依依不舍。当然,和藏胞,同沈阳的,吉林北票的,和合肥的,和昆明的,贵阳的同样留了地址,同样依依不舍。回来后除了北票的“小将”寄过一封信,并且附了一张二寸的照片,就是那种两个一寸竖着排出全身的样式,南京并不流行,完不成对方的要求我也回过信。我给洛阳的哥们去过几次信,主要问好,很有互动,后来“文革”深入,人变的更加小心了,才断了通讯。
小史尽管“勇武”,但为人低调,在定埠名气并不大,但也有名声在外的,比如张宁。张宁不是我们学校的,他家当时住在珠江路延伸区不是“红庙”就是“鸡鹅巷”,下放在定埠“街上”,分配与我们班“老女人”他们几个成为一家。张宁个子不高,大概在一米七二、三之间,相貌象极当年“八一厂”当红小生张良,特别是那对灵动的目光让人悟出真诚地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