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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飞狐(金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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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1 08:22:12 | 显示全部楼层
  「胡大爷和今面佛接连斗了几天,始终不分胜败,我自然很为胡大爷担心。到最后一天
相斗,胡大爷受了毒刀之伤而死,胡夫人也自杀殉夫,那情形正如苗姑娘所说。我亲眼目睹
,当时情景,决不会忘了半点。阎大夫,那天你左手挽了药箱,背上包裹中装著十多锭大银
,是也不是?那天你穿著青布面的老羊皮袍,头上戴一顶穿窟窿的烟黄毡帽,是也不是?」
  宝树铁青著脸,拿著念珠的右手微微颤动,双目瞪视,一言不发。
  平阿四又道:「早一日晚上,胡大爷和金面佛同榻长谈,阎大夫在窗外偷听,后来给金
面佛隔窗打了一拳,只打得眼青鼻肿,满脸鲜血。他说他挨打之后,就去睡了。可是,我瞧
见他在睡觉之前,还做了一件事。胡大爷与金面佛同房而睡,两人光明磊落,把兵刃都放在
大厅之中。阎大夫从药箱里取出一盒药膏,悄悄去涂在两人的刀剑之上。那时候我还是个十
多岁的孩子,毫不懂事,一点也没知他是在暗使诡计,直至胡大爷受伤中毒,我才想到阎大
夫在两人兵刃上都涂了毒药,他是盼望苗胡二人同归於尽。唉,阎大夫啊阎大夫,你当真是
好毒的心肠啊!」
  「他要金面佛死,自然是为了报那一击之恨。可是胡大爷跟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
干麽在金面佛的剑上也要涂上毒药?我当时不明白,后来年纪大了,才猜到了他的心意。哼
,此人原来是为了图谋胡大爷那只铁盒。」
  「阎大夫说他不知那铁盒中装著何物,那是说谎。他是知道的。胡大爷将铁盒交给夫人
之时,把盒中各物一起倒在桌上,满桌耀眼生光,都是珍珠宝物。胡大爷说道:『妹子,你
一身本事,但有所需,贪官土豪家中的金银,自是手到拿来。只是出手多了,难免有差失之
日,我…我…』夫人道:『大哥放心。你若有不测,我一心一意抚养孩子,这些珠宝慢慢变
卖,也尽够母子俩使一辈子的了。我不再跟人动刀动枪,也不再施展空空妙手如何?』」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1 08:22:19 | 显示全部楼层
  「胡大爷大笑叫好,拿起一本书来,说道:『这一本拳经刀谱,是我高祖亲手所书。』
夫人接过了,笑道:『好啊,飞天狐狸一身的本事都写在这里。你瞒得好稳啊,连我也不让
知道。』胡大爷笑道:『我祖宗遗训是传子不传女,传侄不传妻,这才叫作胡家刀法啊。』
夫人笑道:『待孩子识了字,让他自看,我绝不偷学就是。』胡大爷叹了口气,将各物都收
入铁盒,再将盒子放在夫人枕头底下。」
  「后来我见夫人一死,急忙奔到她房中,那知阎大夫已先进了房。我心中怦怦乱跳,忙
躲在门后,只见阎大夫左手抱著孩子,右手从枕头底下取出铁盒,依照胡大爷先前开盒的法
子,在盒子四角掀了三掀,又在盒底一按,盒盖便弹了开来。他取出珍珠宝物把玩,馋涎都
掉了下来,将孩子往地下一放,又从盒里取出拳经刀谱来翻看。孩子没人抱了,放声大哭。
阎大夫怕人听见,随手在炕上拉过棉被,将孩子没头没脑的罩住。」
  「我大吃一惊,心想时候一长,孩子不闷死才怪,念及胡大爷待我的好处,非要抢救孩
子出来不可。只是我年纪小,又不会武艺,决不是阎大夫的对手,只见门边倚著一根大门闩
,当下悄悄提在手里,蹑手蹑脚走到他的身后,在他后脑上猛力打了一棍。」
  「这一下我是出尽了平生之力,阎大夫没提防,哼也没哼一声,便俯身跌倒,珠宝摔得
满地。我忙揭开棉被,抱起孩子,心想这里个个都是胡大爷的仇人,得将孩子抱回家去,给
我妈抚养。我知道那本拳经刀谱干系重大,不能落在旁人手中,当下到阎大夫手中去拿。那
知他晕去时牢牢握著,我心慌意乱,用力一夺,竟将拳经刀谱的前面两页撕了下来,留在他
的手中。只听得门外人声喧哗,苗大侠在找孩子,我顾不到旁的,抱了孩子溜出后门,要逃
回家去。」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1 08:22:25 | 显示全部楼层
  「从那时起直到今日,我没再见阎大夫的面,岂知他竟会做了和尚。是不是他自觉罪孽
深重,因而出家忏悔呢?他偷得了拳经的前面两页,居然练成一身武艺,扬名江湖。他只道
这世上再没人知道他的来历,想不到当日脑后打他一门闩那人,现在还好好活著。阎大夫,
你转过身来,让大夥儿瞧瞧你脑后的那块伤疤,这是当年一个灶下烧火小斯一门闩打的啊。

  宝树缓缓站起身来。众人屏息以观,心想他势必出手,立时要了平阿四的性命。那知他
只念了两声「阿弥陀佛」,伸手摸了摸后脑,又坐回椅上,说道:「二十七年来,我一直不
知是谁在我后脑打了这一记冷棍,老是纳闷。这个疑团,今日总算揭破了。」众人万料不到
他竟会直承此事,都是大感诧异。
  苗若兰道:「那个可怜的孩子呢?后来他怎样了?」
  平阿四道:「我抱著孩子溜出后门,只奔了几步,身后有人叫道:『喂,小癞痢,把孩
子抱回来!』我不理会,奔得更快。那人咒骂几句,赶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就要抢夺孩
子。我急了,在他手上用力咬了一口,只咬得他满手背都是鲜血……」
  曹云奇突然冲口而出:「是我师父!」田青文横了他一眼。曹云奇好生后悔,但话已出
口,难以收回,见众人都望著自己,心中甚是不安。
  平阿四道:「不错,是田归农田相公。他手背上一直留下牙齿咬的伤痕。我猜他也不会
跟你们说是谁咬的,更不会说为了什麽才给咬的。」
  田青文、阮士中、曹云奇、周云阳四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想田归农手背上齿痕甚深,
果然从来不曾说起过原因。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1 08:22:31 | 显示全部楼层
  平阿四又道:「我这一咬是拼了性命,田相公武功虽高,只怕也痛得难当。他拔起剑来
,在我脸上砍了一剑,又一剑将我的手臂卸了下来。他盛怒之下,飞起一脚,将我踢入河中
。我一臂虽断,另一臂却仍牢牢抱著那个孩子。」
  苗若兰低低的「啊」了一声。平阿四道:「我掉入河中时早已痛得人事不知,待得醒转
,却是躺在一艘船上,原来给人救了上来。我大叫:『孩子,孩子!』船上一位大娘说道:
『阿弥陀佛!总算醒过来啦。孩子在这里。』我抬头一看,却见她抱著孩子在喂奶。后来才
知道,我给救上船到醒转,已隔了六日六夜。那时我离家乡已远,又怕胡大爷的仇人害这孩
子,从此不敢回去。听苗姑娘说来,苗大侠只当这孩子已经死了。」
  苗若兰喜道:「是啊,原来这可怜的孩子还活著,是不是?爹爹知道了一定喜欢得紧。
这孩子在那里,你带我们去瞧瞧好不好?」她随即想到,自己一直叫他「可怜的孩子」,其
实他已是个二十七岁的男子,比自己还大著十岁,脸上不禁一红。
  平阿四道:「你瞧他不著了。这里的人,谁也不会活著下山。」苗若兰道:「我爹爹必
会上峰来救,我一点也不担心。」平阿四道:「你爹爹打遍天下无敌手,打的是凡人。他武
功再高,也耐何不了这万丈高峰。」苗若兰道:「是那孩子叫你来害死我们麽?」平阿四摇

头道:「不是,不是。这孩子英雄豪侠,跟他父亲一模一样,若是知道我来干这种阴毒勾当
,定要拦阻。」曹云奇怒道:「好啊,原来你也知道这是阴毒勾当。」
  苗若兰问道:「那孩子怎样了?叫什麽名字?武功好吗?在干什麽事?他也是个好人吗
?」她自小见父亲每年祭奠胡一刀夫妇,一直以未能抚养那孩子为毕生恨事,是以极为关心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1 08:22:44 | 显示全部楼层
  平阿四道:「若不是我炸毁了长索,苗姑娘,你今日就能见到他啦。」曹云奇等六七人
齐声怒道:「长索是你炸毁的?」平阿四道:「正是!」苗若兰却问:「怎麽我今日能见到
他?」平阿四道:「他与此间主人有约,[今日午时要来拜山。眼见午时已到,这会儿想来
已来到山峰之下了。」众人齐声叫道:「是雪山飞狐?」
  平阿四道:「不错,胡一刀胡大爷的儿子,叫做胡斐,外号雪山飞狐!」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1 08:22:49 | 显示全部楼层
    六

  众人听了半天故事,对胡一刀的为人甚是神往,听说雪山飞狐是他儿子,心中都起异样
之感,虽想见了他未必有甚好处,却都不自禁的渴欲一见,又想此间主人遍邀高手,以备迎
战,只怕此人本领亦不在乃父之下。
  苗若兰忽然惊道:「啊哟,此间主人所邀的帮手和我爹爹都未上山,如在山下撞到了那
雪山飞狐,定要动手。我爹爹不知他是胡伯伯的儿子,若是一剑将他杀了,那便如何是好?

  平阿四淡淡一笑,道:「苗大侠虽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可是要说能一剑杀了胡相公,
却也未必。」他脸上一个长长的伤疤,这麽一笑,牵动鸡肉,显得加倍的丑陋可怖。
  他又道:「胡相公今日上山,一来是找此间主人的晦气,二来是要找苗大侠比武复仇。
只是我亲眼见到当年胡苗二位大侠肝胆相照的交情,害死胡大爷的其实是另有其人,我劝胡
相公别向苗大侠为难了,可是他说要当面向苗大侠问个清楚。后来我在山下见到了这位阎大
夫,虽然隔了这麽二十几年,我可还是认得他,当下跟上峰来,炸索毁粮,大夥儿在这儿一
齐饿死,总算是报了胡大爷待我的恩义啦。」
  这一席话,只把众人听得面面相觑,心想宝树当年谋财害命,今日自是死有应得,只是
各人与此事并不相干,却在这儿陪上一条性命,也可算得极冤。
  宝树见了众人脸色,知道大家对自己颇有怪责之意,站起身来,取过了宝刀铁盒,喝道
:「今日之事,咱们只有同舟共济,一齐想个下山的法儿。这个恶徒嘛……」
  一语未毕,忽听扑翅声响,一只白鸽飞进大厅,停在桌上。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1 08:22:55 | 显示全部楼层
  苗若兰喜道:「啊,这只小鸽儿多可爱!」上前双手轻轻捧起白鸽,抚摸鸽背羽毛,只
见鸽脚上缚著一条丝线。这丝线从鸽脚上一直通到门外,苗若兰向里拉扯,那线竟是极长,
拉了好一大截,始终未见线头。她好奇心起,双手交互收线,那线竟似无穷无尽一般。田青
文上前相助,两人收了数十丈,忽觉丝线渐渐沈重,看来线头彼端缚得有物。
  于管家大喜,叫道:「咱们有救啦!」众人齐问:「怎麽?」于管家道:「这白鸽是本
庄所养,山上山下用以传递消息。定是山下的本庄夥伴发觉长索炸断,放这鸽子上峰,在丝
线上缚著救咱们下峰的物事。」
  平阿四听了此语,脸色大变,狂吼一声,扑上去要拉断丝线。殷吉站在邻近,身子一幌
,已拦在他面前,双掌起处,将他推倒在地。
  田青文道:「姊姊,小心拉断了丝线。」苗若兰点了点头。那丝线虽细,却极坚韧,两
人手上愈来愈沉,丝线始终不断。再拉一会,苗若兰似乎有点吃力。陶子安道:「苗姑娘你
歇歇,我来拉。」走上前去接过了丝线。
  阮士中、曹云奇、刘元鹤等早已抢出门去,要看那丝线上吊的是什麽救星。
  陶田二人收了一会,忽听门外欢呼声起,手上顿松,想来所吊之物已上了峰。厅上各人
一齐走出,只见阮士中与曹云奇站在崖边,双手此起彼落,忙碌异常,仍是在收线,原来丝
线上缚的是一根较粗的丝索。待那丝索收尽,又引上一根极粗的绳索。
  众人一齐高呼,七手八脚,将那根粗索缚在崖边两株大松树上。
  刘元鹤道:「咱们走吧,待我先下。」双手抓住了绳索,就要往下溜去。陶百岁喝道:
「且慢,干麽要让你先下?谁知你在下面会捣什麽鬼?」刘元鹤怒道:「依你说便怎地?」
陶百虽一怔,心想峰上人人各怀私心,互不信任,不论谁先下去,旁人都难放心,给他这麽
一问,倒也难以对答。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1 08:23:00 | 显示全部楼层
  曹云奇道:「让几位女客先下去,咱们男子汉拈筹以定先后。」熊元献细声细气的道:
「这样吧,天龙门、饮马川山寨、跟我们平通镖局的,每一家轮流下去一个。大夥儿互相监
守,不用怕有谁使奸行诈。」
  阮士中道:「那也好。宝树大师,请您将铁盒儿见还吧。」说著走上一步,向宝树伸出
手去。
  众人初时只顾念生死安危,此时大难已过,又都想到了那件宝物。本来大家只知这铁盒
是件武林异宝,但到底异在那里,宝於何处,却均不甚了然,待得知道是闯王遗下的军刀,
已觉此物非同小可,及至听平阿四说这柄刀与李闯王的大宝藏有关,更是个个眼红心热。故
老相传,闯王进京之后,部属大将刘宗敏等拷掠明朝的宗室大臣,所得珍宝堆积如山,不久
兵败,这批珍宝连同明宫中皇室历年的库藏,都是从此不知下落,若是由这铁盒宝刀而掘得
宝藏,世上尚有何种财物能与之相比?
  宝树冷笑道:「你天龙门何德何能,要独占宝刀?这把刀天龙门掌管了一百多年,也该
换换主儿了。」
  阮士中愕然,眼露凶光。殷吉、曹云奇、周云阳不约而同的抢上一步,站在阮士中身旁

  宝树仰天笑道:「哥儿们想动武,是不是?想当年天龙门在刀头上得宝,今日在刀头上
失宝,那也是公平得紧啊。」
  阮士中等大怒,恨不得扑将上去,把这老和尚砍成几段,夺过宝刀,只是忌惮他武功了
得,却又不敢动手,在他炯炯有神的双目凝视之下,反而倒退了数步。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1 08:23:05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时雪峰边寂静无声,忽然苗若兰的婢女琴儿指著山下叫道:「小姐,你瞧,好像有人
上来。」
  众人一惊,心道:「怎麽我们没下山,反倒有人上来了?」纷纷奔到崖边,向下张望,
只见长索上有一团白影迅速异常的攀援上来,凝神一看,却是一个白衣男子。
  田青文道:「苗姐姐,这位是令尊麽?」苗若兰摇头道:「不是,我爹爹从来不穿白衣
的。」
  说话之间,那男子爬得更加近了。于管家叫道:「喂,尊驾是那一位?」忽听得半山腰
里传上来一声长笑,声音洪亮,只震得山谷鸣响,突然之间,似乎满山都是大笑之声。
  阮士中健宝树手捧铁盒,站在崖边,轻轻一拉曹云奇的手,指指宝树背心,用右肩作了
个相撞的姿态。曹云奇会意,知道师叔命自己将他撞下山峰,心想这贼秃本领再强,从这万
丈高峰上掉落下去,那里保得住性命?铁盒宝刀是跌不坏的,待会下去寻找便是。阮曹二人
一点头,同时发足,猛然冲向宝树后心。此时宝树离崖边不过尺许,全神注视山下,丝毫不
知有人在背后突施暗算。
  待得听到脚步声响,阮曹二人已冲到身后,宝树见到那白衣男子上来时的身法神态,正
自惊疑不定,突觉背心有人来袭,更是大吃一惊,危急中倏施「铁板桥」功夫,身子向左斜
出。这「铁板桥」功夫,原是闪避敌人暗器的救命绝招,通常是暗器来得太快,不及跃起或
向旁避让,只得身子僵直,突然向后仰天斜倚,让那暗器掠面而过,双脚却仍是牢牢钉住地
下。功夫越高,背心越能贴近地面,讲究的是起落快,身形直,所谓「足如铸铁,身挺似板
,斜起若桥」。宝树这一招「铁板桥」,又与通常所使的不同,并非向后仰倚,却是向左倾
斜,双足钉在崖边,身子凌空,已有一小半凭虚倾在雪峰之外。
  阮士中与曹云奇撞到宝树背后,只道袭击得逞,只自大喜,突觉肩头撞出,前面竟然没
了受力之处。阮士中武功精湛,急忙一个斤斗,滚在一旁。曹云奇却收脚不住,疾冲而出,
直往雪峰下掉落。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1 08:23:11 | 显示全部楼层
  众人齐声惊呼。宝树挺腰站直,说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背上却也已出了一
阵冷汗。
  田青文一吓,已晕倒在地。陶子安站在她身旁,忙伸手扶住。
  馀人望著曹云奇魁梧的身躯向下直落,无不失声惊呼。眼见他势必摔得粉身碎骨,忽见
那白衣男子双足勾住绳索,左手在峰壁上一推,长索带著他的身子,如汤秋千般向曹云奇急
飞过去。
  这一下时机用力都是恰到好处,那白衣人右手探出,已抓住曹云奇的后心。不料曹云奇
身躯甚重,这一堕之势更是猛烈异常,但听得喀喇一响,衣衫破裂,竟又掉了下去,那白衣
人长身伸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抓住了曹云奇右足足踝。可是两人仍是向下急落,但
见两人身形愈来愈小,一堕数十丈。下堕之势奇急,白衣人武功再高,双足的力道却也钩不
住绳索,看来只有松手放脱曹云奇,才保得了自己性命。众人目眩神驰之际,忽见他右手一
甩,将曹云奇的身子向绳索甩将过去。
  曹云奇早已神智迷糊,双手碰到绳索,立即牢牢抓住。凡是溺水之人,即令在水中碰到
一根水草,也必全力抓住,至死不放,原是求生本性,这时曹云奇也是如此。按他武功,本
不足以抓住绳索以抗两人急坠之势,但危难之际,不知怎的力气登时大了数倍。那绳索直幌
出去,带著二人向左飞汤。
  那白衣人腰间使劲,身子倒翻,左手也已抓住绳索。他在曹云奇耳边说了两句话,拍拍
他的背心。
  曹云奇惊魂未定,但听了他的话,有如接到纶音圣旨一般,忙双手交互拉绳,攀援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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