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7-27《青春的旋律》

分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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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倦客

2008年7月27日《青春的旋律》

亲爱的听众朋友，大家好！很高兴又和朋友们相逢在云梅为您主持的《青春的旋律》节目之中。从这个星期开始，进入大暑了，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最热的时节了。希望朋友们能够做过防暑避暑工作，尽量使自己在最热的时候，依然能够健康和快乐。
    开始我们今天的节目，既然大暑已经来到，今天欣赏到的四篇文章便都和夏天有关，首先听到的是来自宗崇茂朋友的散文《夏夜》。                     
    弯弯的小河轻轻划过，村子被分成了两半。河南面的叫前庄，北面的叫后庄。一座石板桥又将它们紧紧系在一起，象衣襟上的褡扣。我不知道石板桥何年何月又由何人建造，只觉得它宽阔，平整而坚实，是前后庄人共同喜爱的去处。翠绿的芦苇簇拥两岸，使小河愈发清幽了。
    六月正是农忙而又酷热的时节，即使最毒的日头，乡亲们也不能偷闲。但是，待夜色浓浓地罩落下来，此时的乡村，便如一头老牛，饮水河边，打一个长长的响鼻，抖落全身湿热的汗腥。乡亲们吃完晚饭，拾掇停当，劳累一天的筋骨开始松弛下来。
    乡村的夜晚总是落寞单调的，不是必需，谁家也舍不得点上油灯。天太热，有些人还没想睡，去哪里？桥上纳凉去！那是村中唯一热闹的去处。
    于是，男人打了赤膊，孩子大多光了腚，来到石板桥上。这是夏日每晚必现的场景：桥头，桥尾和桥上，男人坐了一溜，女人坐了一溜，孩子们又是一溜。给过往人带来不便时，大家也只相互笑笑，并不恼。男人们开始闲聊，多是跟庄稼、收成和口粮有关的内容。嘴里淡得无味的时候，彼此开一些带荤的玩笑。鸡鸭鹅猪，家长里短，似乎永远是女人们感兴趣的话题。而我们这些孩子，则每晚缠着前庄的那位老人。他肚里的故事，河水般绵延不断。
    小河泛着粼粼的波光，静静流淌。偶尔有流星从天幕上倏忽坠逝，就有老人叹息一声：唉，阎王老爷又招谁走了！孩子们则溅起一片兴奋的咋呼，惊得几只水鸟从芦苇丛中扑啦啦飞起。风儿沙沙地拂过苇叶，送来丝丝凉爽。
    无风的夜晚，非常燥热，桥上的蚊子也会多起来。蒲扇的拍打声夹带着对蚊子的咒骂声不时响起。孩子们往往不带扇子，蚊虫一叮，身上就被抓挠起道道红印子。每至此时，我们就会想起那个故事：在很远的城里，有一座桥叫做登瀛桥，再热的天，人站在桥上也不会有蚊子叮咬，据说是因为当年乾隆皇帝下江南时，曾龙袍带风从桥上走过……唉，城里多好啊！登瀛桥多好啊！心里不免生出对城市的种种向往来。
    聊累了，凉透了，人们打着呵欠渐渐散去。这时，又有人拿来竹席在桥上摊开。几乎整个夏天，都有人在桥上过夜，有些耐不住寂寞的孩子，闹着也要跟大人一起在桥上睡，因为家里黑咕隆咚，而这里睁眼便是满天的星星。但即使在梦中，他们仍是不安份的习性，好几次，有的睡着睡着就连人带梦从桥上滚落下去。不用惊慌，乡下孩子命贱，却极谙水性，湿漉漉的爬上岸，倒头重新再睡罢。
    不知何时起，夏夜的石板桥上变得空荡寂寥。是善讲故事的老人稀疏了？还是爱听故事的孩子长大了？从老家来的人说：“不是，都不是。现在条件好了，家家都通上了电，天一黑，门一关，各人都呆在自己家里，跟你们城里人一样啦。”
    我似有所悟：家家都通电了，电如河水，流过风扇，空调和电视，点亮充实了每家每户的日子，谁还会想起再到桥上去纳凉和闲扯呢？！
    可是，我不免还是感到惆怅，为什么要跟城里人一样，总是把自己关在家里呢？听说，石板桥下曾经清澈无比的那条小河，近几年都有些异味了。
    我觉得这篇文章最后一段的惆怅才是宗崇茂想要真正表达的。而前面所描述的一切，虽然很是美好，但是，都只是遥远的记忆罢了，这种场景一去不复返了。我的印象中，也一直对夏夜的桥情有独钟，但是，现在不但桥少见了，桥上的人更少见了。停留在恒温的空调间里，而且没有蚊虫的叮咬，而且还有精彩电视的陪伴，但是，为什么还是会怀念起那些蒲扇？怀念起那些噼噼啪啪的拍蚊子的声音？怀念起那些土得掉渣的故事？
    好，接下来欣赏的是来自河海洋朋友的散文《六月乡思》
    在繁华的街头行走，想得最多的却是乡下。及至在市中心铜马广场邂逅一篮莹白如雪的栀子花，这份六月的乡思就沸腾到了极点。养育我生长的那水，那土，那农田，那庄园，在这个湿润的六月里，该是什么样儿呢？
    连绵数日的梅雨稍微有些停息的意思，阳光不温不火的夹着和风抚摸大地，天气的舒适指数正好符合人们惬意的标准，憋屈已久的市民从大街小巷涌进街市，花花绿绿的裙摆迎风飘扬，把个雨后的城市扮演得更加活泼，开朗，激情四射。
    无暇欣赏这份眼前的现代摩登，我的心神早已飞出城市的高楼，穿越曲折蜿蜒的串场河水，轻盈漫步在无边无际的乡村六月。喝饱雨水，铆足劲道的乡村，该是策马扬鞭的时节啦！
    清粼粼的水田，新插的秧苗，如杂耍的金丝猴节节攀高，一天一个高度，一天一个模样，扎根泥土，拔节长叶，梦想着秋天的那场轰轰烈烈的集体联欢。棉花是家乡最主要的经济作物，是农民眼里的主心骨，全家老小一切开销的寄托。这时候也使劲地扭动腰肢，试图在紧张的运动中强健骨骼，因为，它们知道上天这个主考官，还有更加猛烈的暴风雨考题来综合检阅它们。那么，就让这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勇猛，坚强，铿锵，从来就是这片土地上的生灵与身俱来的品性。
    六月的乡下，正是栀子花开的季节。经过风雨的洗礼，一树树浑圆的栀子花树上，站满了含苞欲放的花朵，似年轻的小伙一样坚挺，活力无边，英俊潇洒。一夜月华浸染，清早醒来，一簇簇竟相开放的栀子花，早已如同梳洗完毕的婷婷少女，排着整齐的队伍等待检阅，芬芳的浓郁把整个乡下笼罩成一片香甜的世界，清新，怡人，惬意，爽朗。书本上说，栀子花是一种难长的植物，民间也传说着各种各样版本的关于栀子花与命运的故事。那么，在我的家乡，这些枝繁叶茂的栀子花树是否也在表白着一种“地灵”的韵味呢？
    一阵鸡鸣狗跳，乡下的一天就开始啦。炊烟袅袅，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各有各的事儿，日子滚着日子，沿袭着人类文明最淳朴的生息和繁衍。小花猫一夜的劳碌之后，正雍容懒惰地躺在东山头的墙角，享受着朝阳最妩媚的爱抚。洋槐树梢的喜鹊，吧唧吧唧的做着祈祷吉祥的早课。老人们常常在喜鹊的鸣啭声中，掀开对他乡游子尘封枚久的思念。《游子吟》是孟郊在大唐的世界里苦吟的思乡曲，《乡愁》是余光中在海峡的对面吟唱的思乡曲。穿越千年的迷障，乡愁不减；跨越千里的海峡，乡愁不减。这份乡思，又何止在六月？
    不绝于耳的汽笛，川流不息的人群，门庭若市的热闹……这些是这坐崛起在黄海之滨的城市的现代繁华。而六月的乡下又是另一番繁华吧？
    为什么，我们一边惬意地享受着现代都市的生活，一边却又执著地怀念那个落后贫穷的乡村？这个夏天，在城市可以避开炎热，避开蚊虫，但是，每当我们坐在空调间里，或是坐在茶社里，灵魂深处，我们却又常常想起那个伴我们长大的故乡。晚饭过后，院子里的晚晚花怒放着，栀子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鸡鸭归巢，倦鸟飞还，青蛙鸣叫，萤火纷飞。最享受的是坐在院子里乘凉啊，手执一柄蒲扇，悠闲地扇，轻轻地拍，乡里乡亲的坐在一起，天南海北的扯。可是，现在的夏夜，这样的乐趣不复存在了。
    接下来欣赏的是来自杜乃彤朋友的散文《故乡的河》
    只要一说起水，我就常常想起故乡的河。在城市里呆得愈久，回去看一看故乡河的欲望就愈强烈 。
    故乡的河，是苏北平原上最普通的河流。河道窄窄的，大都呈弯曲状；河水呈深绿色，清得能看见人的影子。
    故乡的河这个迷恋黄土地的多情少女，同样迷恋着故乡的人们。一年四季，人们都在这条河里淘米、洗菜、汰衣。每当朝晖初露，就会有健美的村姑少年担着古老的木桶到河边汲水。只一会儿，桶里便会晃起两轮鲜红的太阳；而在夕阳的余辉里，那扑朔迷离袅袅上升的缕缕淡蓝色的炊烟便会飘绕于河道上空，久久不散。
    一到夏天，故乡的河面上就会铺满层层叠叠的荷叶和莲叶；两岸遍布密密麻麻的芦苇，偶尔在芦苇丛中还会掺杂着几棵斑驳的垂柳和零星的几簇有着火红色叶子的水蔷薇。
    故乡河最热闹的时候也要数夏天。中午，热辣辣的阳光下，一群光屁股小子会像鸭子一样“扑嗵嗵”跃下河去，扑腾起冲天的浪花，只把几颗光头浮在水面，像一个个毛茸茸的水葫芦。
    黄昏的时候，劳累了一天的汉子们披了满身的汗尘，拖着疲惫的身子，迫不及待地走向河边，脱得一丝不挂，跳进河里洗一个惬意的温水澡。岸上的婆娘们一边嗔骂着“死不要脸的”，一边笑着向水里喊道：“嘿！肥皂接好了！”那一串串爽朗的笑声从故乡的河面上荡漾开来，一直响到暮色爬上屋脊上高耸的烟囱。
    夜静了，月色也渐渐浓了。这时，芦苇深处忽然传来“吃吃”的笑声。那是大胆而又羞怯的少女们开始洗浴了。夜晚的故乡河是属于她们的！招一招手，门里边，院坪后，柳树旁便会有窈窕的身影踮起脚尖一路小跑而来。此时，没有白天汉子们灼热的目光的注视，也不必看母亲佯怒的脸色，有的是楚楚动人的自己和一脸妒意的星空。姑娘们恋恋地摩挲着奶油般润泽的肌肤，一任故乡河水伴着月色在肩头一泻无余。于是，流淌着古老乡韵的故乡河便有了朦胧骚动的青春梦了。
    物换星移，岁月如梭。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告别童年离开故乡的我在熙熙攘攘的人海中跋涉，许多的往事已经无从查考，可故乡河迷人的身姿却从没有从我记忆的荧屏上消失。现在，我还常常能在梦中听到她均匀的呼吸，看到她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姑娘们倩影的粼粼碧波--
    呵！故乡河，你是否仍一如从前那般美丽动人？我可是如游子思念母亲一样思念着你哟！
    故乡河，母亲河！
    我们这些在农村长大的孩子，经常会有一份美好的乡村回忆和怀念，无论是故乡的人还是故乡的河。我很担心，我们的在城市长大的孩子，会有什么值得他们怀念的夏日情怀呢？难道是关在家里暗无天日的看电视？难道是昏天黑地的电脑游戏？还是永无止境的补课？我们老的时候，记忆中还有一条故乡的河在心中缓缓流淌，我们的孩子呢？那个时候，在他们心中流淌的记忆又会是什么？
    刚才说到孩子，那么今天最后欣赏到的就是一首儿童诗《白T恤》，作者陶天真。
夏天了
我要穿那件
白T恤
雪花一样白的
白T恤
云朵一样白的
白T恤
干干净净
像我年少的时光
骑着单车
穿行在早晨的大街上
我的白T恤
灌满了凉爽的风
看！它多像一面
鼓起的帆
而我自己
就是老船长
那是我
多少年的一个梦想
哗哗哗
哗哗哗
大街两旁的梧桐树叶
都在使劲为我鼓掌
穿着我的白T恤
我还会
在黄昏的广场上轮滑
这个时候
我就是一只
白色的鸟
轻盈，自在
无忧无虑
世界
跟着我滑动
我的心
在快活地飞翔
还有郊游的时候
还有看海的日子
还有,还有......
我都会穿上
我的白T恤
它上面
将会染满
阳光的气息
海风的气息
青草的气息
......
夏天了
我要穿那件
白T恤
    不知为什么，读完这首诗的第一感觉却是心酸，也许是我在杜乃彤章后的点评中说到了现在孩子暑假的沉重。陶天真朋友描述的这些画面多让人神往啊！可是，这个暑假，又有多少孩子真的这么自由这么快乐了呢？有时候看着我的儿子在我面前诉说他的辛苦时，我的心里也是不舍的，很想对他说，儿子，我也想还你一个快乐的童年，还你一个快乐的暑假，可是，现在已经不是我们那个年代了！
    在今天的节目最后，我想隆重宣传一个论坛，而今天的几位作者都是这个论坛的会员。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在那里更方便地找到我想要的稿子，特别是我们建湖的朋友的文字。当然，我们也能从熟悉的作者名字听出，这个论坛应该离我们不远。是的，这就是阜宁散文家协会联办的醉里挑灯文学论坛，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一个很诗意的名字，应该是来自辛弃疾的一句词“醉里挑灯看剑”，但是在这里，我们醉里挑灯看到的却是来自盐城的很多优秀的写手的文章，如果你家恰好有电脑，如果你的电脑恰好能够上网，如果你恰好又喜欢写作，如果你又恰好有时间，那么千万别忘了点击这个叫醉里挑灯的文学论坛。网址是http://www.9000xp.com/。也许在那里，你能发现更多的来自写手之间的指教和温暖。
    好，本期节目就是这样，我是云梅，感谢朋友们半个小时的陪伴和收听，欢迎朋友们继续给我来稿，下个星期天的同一时间，云梅和您相约，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