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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里飞花令:回家——绝情狙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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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2-5 14:41:1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夏春华 于 2018-2-5 02:11 编辑

                                                               醉里飞花令:回家——绝情狙击

                                                                             夏春华

        是!是!!你放心!我保证在太阳落山前拿下老虎嘴高地!”连长王大牛挺直了腰杆,起泡的嘴里连连应着声,紧握着电话的手有些颤抖。满脸愁容的他浑身血管都要爆炸似的,紧锁着眉,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清晨,连长王大牛带着7连的兄弟急行军100多里赶到老虎嘴山脚下。他们的任务是在太阳落山前拿下老虎嘴山头的制高点,为后面的大部队扫清障碍,为总攻争取最佳时间,可他的连队还是晚了一步,就在他们来到老虎嘴朝山头挺进时,遇到了敌军狙击手的阻拦,仅仅三个钟头不到,已经牺牲了6个兄弟,又困又累又饿的弟兄们一个个红了眼,肺都要气炸了,可就是不敢轻举妄动,敌军狙击手居高临下,战士们稍微一露头,一不小心脑袋就开了花。
     王大牛让通讯员到山脚下找来了一个老猎户,想了解一下老虎嘴的情况,好寻找对策,老猎户的话让他心里更是堵得发慌。老虎嘴是四座相连着的大山中最险要的一座,山顶最狭窄处只能容一个人侧身而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历来兵家争夺,谁控制了制高点谁就是铁定最后的赢家。
王大牛偏偏不信这个邪。他咬牙切齿地对老猎户说,老人家!谁笑在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八路军能战鬼神,还怕他狙击手个卵!他满脑子冒火,却不知这把火到底朝谁发?这么自信其实是给战士们鼓鼓劲。正说着,看到通讯员又哭丧着脸飞跑进指挥所,他用力摆了摆手。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心里却被狠狠地又剜了一刀。他知道又一个兄弟牺牲了。
       他仰头深深长叹一声,要是王小牛在就好了,可惜他早在一年前嫌吃不了部队的苦,溜回家孝敬老娘了。
       5年前,王大牛和王小牛在山上打猎时,遇到了一支八路军队伍,听说八路军是为穷人打天下的,就毫不犹豫地加入了队伍。本来,大牛是不希望小牛也参军的,毕竟家里有个老娘要人照应,再说小牛他还不满15岁,可小牛死活也要加入八路军,和哥哥一起打鬼子,死缠着八路首长要收下他,并现场表演了自己从小练就的过硬枪法,果真百发百中。首长大喜过望,破例同意小牛加入队伍。
       可进了队伍后,小牛就失望了,太辛苦了,整天行军打仗,累得跟狗似的,保不准敌军一个子弹飞来就白白丢了自己的小命,有时还吃不饱肚子,哪有在山里打猎吃野味来得快活,并嚷着要回家孝敬老娘,大牛和首长几次劝不住,看他铁了心去意已决,只好给了他一些盘缠,让他回家孝敬老娘了。
      大牛长叹一声,哎!要不是离家上千里,一定派人把小牛叫来,帮他解决这个棘手的敌军狙击手难题。王大牛内心有些绝望,这是他加入八路军以来最耻辱的一天,7个战士倒在敌军狙击手的枪口下,枪枪击中眉心,可他们连狙击手的一根毛也没看到。
      “拿枪来!”王大牛大吼一声,震得战士们头都嗡嗡的,可战士们握紧了手中的枪站着谁也没动。
      小个子通讯员怯怯地嗫嚅着,“连长!你只负责指挥!狙击是我们的事!”
     “他奶奶的!指挥个屁!说了我脸都骚得慌!脸都没地方搁了,就在几分钟前,团长把我骂了个狗血喷头,他已经下了死命令,太阳落山前一定要为大部队扫清老虎嘴山头上的一切障碍,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作为一连之长,我现在正式宣布,如果我上去了不能回来,由副连长孟春代理连长指挥!哪怕全连只剩下一个人也要拿下老虎嘴山头!”
      王大牛的声音震地有声,大家个个眼里冒着火,都紧紧捏了一把汗,齐声说,放心吧!连长!哪怕炸平山头也坚决完成任务!
      王大牛侧身在狙击位换下了狙击手,用望远镜一点点地排查对面葱葱郁郁的山头。可对方狙击点一点人为掩饰痕迹也没有露出破绽。这个狙击手不愧为王牌狙击手,难怪7个狙击手弟兄都丧命在他枪口之下,他却没有暴露一点点。
       王大牛为了寻找到对方的准确方向,只好铤而走险,他用枪尖挑出自己的军帽,刚露出一点,“嗖”的一声,一颗子弹穿帽而过……
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王大牛激动得手心里全是汗,不过他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只要大意一毫,稍微有一丝闪失,他的脑袋就真的开花了。
      王大牛确认了对方狙击手的方位后,终于找到了对方狙击手的位置。原来对方狙击手选择了山头最佳的一个位置,在一颗丫形树后的另一棵大树上藏着,对方在居高点狙击后利用丫形树做了掩藏,差不多三个树桠为他设了一个绝佳的天然保障。
       王大牛立即让另一个狙击手伸出枪管来回移动诱惑对方,只要敌军狙击手的枪口咬住这边的移动目标,他就能观察对方的准确位置,寻找下手的突破口。
      果真对方上当了,盯着了暴露的枪管。许是对方急于收手,在树叶间居然露出了一小块结疤的头皮。
     王大牛揉揉眼看了看,心猛地一揪,手抖了一下,腿也不由得颤抖了起来,他把头头抵在狭小的狙击位后面石头上,牙疼似的闭上了眼睛,整张脸都扭曲了。
      王大牛很快睁开了眼睛,用手势招过刚刚诱敌的狙击战士,悄悄对他耳语了几句,又对一旁的观察员下了命令的手势。
      狙击战士在另一个狙击位开始了待命,故意又露出了一点破绽的枪口。
      王大牛脸孔煞白,手心里全是汗,浑身游丝样颤抖个不停。握住的枪也微微颤着,他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一股血的腥味直冲喉咙,让他激灵了一下,他努力让自己完全镇定下来。他知道仅有的一次机会,不能有任何一丝闪失,拿不下老虎嘴高地,团长会真的一枪毙了他,眼都不眨。他的耳边又炸响了团长的咆哮声,你必须在太阳落山之前为大部队扫清障碍!否则你自己给我提着脑袋来!
       观察员的声音沉稳而淡定,可每个字都如尖针一样深深刺进王大牛的心里,疼得他直抽凉气。
     “距离1400!”
    “下坠3.5!”
    “风速3!”
     抹了一把汗的王大牛心此刻平静如水,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距离1400!”
    “ 下坠3.5!”
    “风速3!”
     观察员的声音在次在风中催命一样低沉而清晰。
     王大牛端起枪,心都停止跳动了,他轻轻扣动了扳机,枪响后立刻瘫倒在地,紧紧闭上了眼睛。
     中了!中了!连长你太牛了。
      观察员兴奋地叫着,朝他快速爬过来,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可王大牛紧紧闭着眼睛,两行泪从眼窝里一滴滴滚落下来。
     太阳还有一竿高时,王大牛带着全连的战士们占领了老虎嘴山头。
     他带着通讯员来到了敌军的那个绝佳狙击位,看到一个敌军狙击手趴在那儿一动不动,脸下汪着的一滩血已经凝固。
     王大牛翻过狙击手的身子,为他抹上了瞪着的眼睛,喃喃地说“回家吧!一路走好!”。
     身后的通讯员莫名其妙,满脸疑惑,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什么回家?
    王大牛抹了把泪说,胜利了,我们就回家!
    王大牛的步子有些乱,头脑里不断闪现着王小牛13岁和自己一起打猎时被狼撕咬后额头上留下的疤痕……








发表于 2018-2-5 19:34:3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写得好极了,即写到了战争的残酷,又写到了人性的不泯,。
 楼主| 发表于 2018-2-5 21:48:55 | 显示全部楼层
斜阳老师过奖了。无论战争多么残酷,人性都不会缺失。
发表于 2018-2-6 07:30:0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又读了一遍,感觉意犹未尽。不客气的讲,这是在近期这个板块最优秀的作品之一。好就好在通篇没有提到回家,只是在最后提到了“我们回家“。而通篇潜在意识下的回家又是那么浓厚,特别是“小牛“头上的疤痕在大牛头脑中闪现时,文章的高潮出现了。“胜利了我们回家吧“,但谁又是胜利者?“我们回家吧“不仅仅体现了人性在战争中的回归,更体现了对和平的向往。
发表于 2018-12-3 22:22:56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有回家的回家,敌人又亲人。
 楼主| 发表于 2018-12-4 10:46:49 | 显示全部楼层
秋风春雨 发表于 2018-12-3 02:22
没有回家的回家,敌人又亲人。

多多指教!
发表于 2018-12-5 10:54:2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很喜欢这样的军旅题材作品。
 楼主| 发表于 2018-12-6 10:30:58 | 显示全部楼层
仓中青 发表于 2018-12-4 14:54
我很喜欢这样的军旅题材作品。

大哥过奖,只是支持飞花令主题而写的小文而已,战争的残酷让我们更懂得感恩,珍惜今日的和平时代。
 楼主| 发表于 2018-12-6 10:31:32 | 显示全部楼层
仓中青 发表于 2018-12-4 14:54
我很喜欢这样的军旅题材作品。

大哥过奖,只是支持飞花令主题而写的小文而已,战争的残酷让我们更懂得感恩,珍惜今日的和平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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