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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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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5-12 13:37:2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致所有平凡而伟大的母亲

日头是怎样落下去的,灯火是怎样亮起来的,母亲并不是很清晰。她现在正关心的是锅灶上的排骨汤里是放冬瓜还是海带,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不时地听着门响:晚餐快好的时候,她的娃儿们就该回家吃饭了。

这样等待的时光,该是最温柔的。她时常因为这样微小的期待,而独自愉悦上半天。一家人围着烛火,吃一顿可口的饭菜,间或讲述一两段久远时光里的记忆,而此刻的母亲总习惯性的站在桌角边,添饭加汤,微微笑,看着我们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后,心满意足地收拾碗筷去洗刷。

好像母亲漫长的一生都是围着餐桌在打转,她总是能清楚的记得我们每个人爱吃什么,不爱什么,也总是细心地迁就每个人的口味。也曾经因为我喜欢刚冒出土鲜嫩的青菜,而偷偷在自家车库前的绿化带边缘撒下一串菜种子,刚刚冒出牙尖,就被物业铲了个精光。为此母亲心底里懊恼了许些日子——因为再长过几天,我便能吃上喜欢的青菜豆腐汤了。可是母亲到底是有办法的,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好几个塑料框,从小区门口一趟趟运来泥土倒进来,浇水,撒种,细心的培,几场雨过后,崭新的绿色便一簇簇的冒出来,那些天,母亲必是喜悦无比的,在餐桌上,也总是要不止一遍地告诉我,再有几天,青菜就能上桌了,问我是想吃菜粥还是烧汤,她好一早备下。此刻的母亲,不见风霜,不见沧桑,像个可爱的孩子,满足而温存。

晴朗日子里,母亲总是喜欢翻晒各色物件,阳光的味道包裹着整个房间。母亲在翻晒的旧物里,总是要想起一两段久远的人事,多年的颠沛,潮湿的记忆早已被她反反覆覆的晾晒干,心底里留存着的只有无边的宽容与善良,至于苦难,母亲总是笑着和我说,忍一忍就过去啦!曾经我一度认为母亲是懦弱的,逆来顺受,好像每个人都可以随便的唤来呼去。可是母亲却总是并不在意,这也总让我替她愤愤不平,可是母亲总是笑笑对我讲:吃亏是福呢,会有福报的。

冬日漫长的严寒里,母亲总是要去外婆那里住上一段日子,晨起暮寢,在昏暗低矮的厨房间中煲出一片温暖的春光,她是那么地极具耐心与妥帖,细心照料着两个老人的一切,而每每我的外婆,这个暮色中身体佝偻的老人,总是忍不住用衣角拭泪,忆起种种年轻岁月。母亲总是陪着她一起,仿若回到年少时的某个节点,她们在老屋外西墙角里,安静而温暖的叨唠着曾经远去的日子,这日子里的汗水与泪水,苦难与挣扎,坚韧与不屈,统统交给某个冬日令人动容的午后。夜色落下来的时候,你可以听到她们悉悉索索的起身,隐入她们身体之后的是大片荒芜的昏暗。灯火亮起来,是外婆沟壑却光芒的脸,她正一筷子一筷子夹菜在母亲的碗里,动作与神情与多年前一样——那时母亲正年少,那时母亲正初婚,那时母亲已是夫家人……

晚餐之后,母亲总是要先安顿好两位老人,才开始收拾碗筷去洗刷,而我已经睡下的外婆此刻必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摸索到桌边,给母亲洗碗筷的盆里倒上半热水瓶开水,她一直记得她的这个闺女有风湿,禁不起冷水的浸泡。她们并不说话,夜色在她们中间恣意的流淌,大片大片光阴的碎屑落下,落在外婆的发丝间,也落在母亲的发丝间,年年生灰,却又愈发生辉。

丫丫出生的日子,母亲不分昼夜的照顾着这个小生命,看到母亲忙碌的身影,突然心底涌上满满的酸涩与感动。这样的一个小生命在你怀中,哭着,醒着,睡着,笑着,依赖着,本能中唤出心底无限的柔情来。而这一刻,我终于能明白,这三十多年,母亲倾注出的情感为何总是恣意而饱满,温暖而不炙热,源源不断,让我们深陷其中而不知。母亲把每一天的日子过得平凡而认真,而我们在母亲的博大而孱弱的臂膀下,安稳成长,为人妻,为人母,正如她当年在外婆的臂膀下一样!

当我每天睡下时还思索着明天要给丫丫做什么样的早餐,当我早晨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却又欢快无比地与锅勺为舞时,当丫丫醒来看到桌子上的饭菜时永远是热乎时,当我终于能够静下来,安安静静的陪伴丫丫时,看着她笑,看着她哭,看着她闹,看着她撒娇,蛮横,直到善解人意时,我突然明白了母亲日常里微小的快乐与满足,并且被这样的烟火日子催生出无边的幸福来。这幸福稳稳妥妥,触手可及——我,我的母亲,我母亲的母亲,我们的日子都慢下来而光阴不老。

而我也终于明白:大抵"母亲"——便是这世上最柔软的时光!


《傍晚》
       ——写在母亲节

狠狠的睡一觉以后
把自己丢进日头偏西的黄昏里
风向东,我向西
共同聆听厨房里
女人的喋喋不休

她说,煮山芋干粥,最好
放一把玉米须,她说
不能太稠,我站在夕照里
光芒打在身,渐渐生暖

我决意要把她丢进一首诗里
绞尽脑汁想所有的形容词
直到她
她矮胖的背影,只缩成一个名词
妈妈——

我也一心想把她修剪,就像她曾经修剪
院里每一朵花,或者草木
无限光华,可春风到底
泄露了危机,一把死死掐住
她白如霜的头发,近在咫尺
而我,却始终   无法解救
发表于 2018-5-12 20:36:03 | 显示全部楼层
母亲是我们的港湾,母亲就是我们灵魂的归宿,我们的母亲都是平凡而伟大的,向天下所有伟大的母亲致敬!
发表于 2018-5-12 20:58:1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平凡更伟大的母亲,永远是我们心灵的港湾。
发表于 2018-5-12 22:20:16 | 显示全部楼层
晚餐之后,母亲总是要先安顿好两位老人,才开始收拾碗筷去洗刷,而我已经睡下的外婆此刻必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摸索到桌边,给母亲洗碗筷的盆里倒上半热水瓶开水,她一直记得她的这个闺女有风湿,禁不起冷水的浸泡。她们并不说话,夜色在她们中间恣意的流淌,大片大片光阴的碎屑落下,落在外婆的发丝间,也落在母亲的发丝间,年年生灰,却又愈发生辉。
此细节挺感人的。
发表于 2018-5-13 23:05:1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日头是怎样落下去的,灯火是怎样亮起来的,母亲并不是很清晰。她现在正关心的是锅灶上的排骨汤里是放冬瓜还是海带,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不时地听着门响:晚餐快好的时候,她的娃儿们就该回家吃饭了。     点个赞!
发表于 2018-5-14 16:31:31 | 显示全部楼层
细微展露真情,细节彰显伟大。
发表于 2018-5-14 17:03:20 | 显示全部楼层
母爱的真情,体验在细枝末节处
 楼主| 发表于 2018-5-14 18:48:2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各位老师来读,我先生总和我说,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不在,人生只剩归途,感恩父母,愿天下父母爱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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