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飞花令.军营梦】当过兵的桐舅爷爷

若婴

当过兵的桐舅爷爷
文/若婴

    桐舅，是我娘家碾子头庄的，和我母亲一个姓，且和母亲平辈，该叫他为舅。因他名字中有个“桐”字，我们便叫他“桐舅”。我生了女儿后，随女儿，改口叫他桐舅爷爷。
    桐舅当过两年兵。有人翻出他的历史，说他当兵的时间，两年还差几个月，便故意打趣道：干嘛提前转业啊，听说跟女兵谈恋爱，从山上摔下来，跌伤了，是不是？桐舅憨憨笑了，纠正道，哪里的话，是站岗跌的。怕人家不信，他又正色道，当兵的是不准谈恋爱的。
    话匣子一旦被打开，桐舅就会津津乐道地讲起他当兵的故事。
    高中毕业的桐舅，在村中学代课，教过我姐。一日，饭桌上，姐说，桐舅不教书报名参军了。果然，没几日，我们在学校操场的兵乓球台，看到了正在厮杀的桐舅。只见，打球者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观着，头戴海军帽、身着海军服，动作迅猛、英俊威武的桐舅格外引人注目。那时日，桐舅成了学校、碾子头庄上的红人，他的那套海军蓝军服，犹如夏日天空中的一道彩虹，鲜活了老老少少的视野，更亮丽了桐舅的一生。
    桐舅服役的地点是广州。据他描述，去年战友聚会时，一起重温故里了。即便时间的年轮滚过了四十年，但见到曾经生活了近两年的楼房依然矗立在那里；曾经滚爬跌打过的训练场，依然是当年的模样；曾经站岗放哨的山岗，依然葱绿着满山的青绿，心里的那个激动啊，简直难以言表。
    转业复员到地方的桐舅，再次被安排到村学校教书，成了一名合同教师。之后又函授了中师，成为民办教师；再后来，通过考试，转正为公办教师。村小撤销后，桐舅被调到镇中心校，和我成了同事。彼时，我女儿已经初中，见到他，总会唤他一声桐舅爷爷。因为我母亲的兄弟姐妹忒多，孩子难以区分。为了表述方便，女儿说到桐舅爷爷，就会强调一句，就是那个当过兵的舅爷爷。女儿读初三上复习课时，生物课本不翼而飞，跟别人借不到，新华书店也脱销了，怎么办？找桐舅爷爷。果然，没几天，桐舅爷爷就从外校帮女儿找到了。这事以后，学校的同事，大凡在我面前提起他，总会说，你桐舅爷爷怎么怎么的有能耐。
    关于桐舅爷爷为何提前退役一事，和他成为同事的我，也旁侧击敲地问过。如他对众人讲的原因一样，是在山岗上站岗放哨，因公司受伤所致。桐舅爷爷的话，我信。他因此，还拿过残疾证。凭着残疾证，每年都可以到民政部门领取一定的抚恤金，且常听他兴奋地说，抚恤金，长了，又长了。
    桐舅爷爷很知足。他常说，这辈子活得值了。党和国家对他这样的老兵也算有交代了。眼下，虽然不在教学一线，却也能拿到七、八千元的工资，再加上国家发放的抚恤金，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桐舅爷爷是个乐天派，整天笑呵呵的，见人总是主动打个招呼、问声好，从不倚老卖老。
    桐舅爷爷勤劳，不偷懒、不耍奸。无论站在教学一线，还是位居后勤服务，他总是激情满满、斗志昂扬。学校的校长、主任、教师、学生家长，不管大事、小事都喜欢找他。一旦找到他，是他份内的事，立即帮你办了；不是他份内的事，也会想方设法帮你办了。学校派人去食堂协助管理半膳生，安排他了，他挺乐意；后勤处需要人添置办公用品，分发、保管书本，找他，他不推诿；每年每季学生得订制校服，安排他协助校服厂收费、测量、分发，他处理得有板有眼，不差丝毫；有学生想参保学平险，找到他，他准会记下学生及家长的姓名，联系保险人员登门服务；甚至，个别教师需要特殊的教学参考资料和教学用具，学生需要特殊的作业本儿，家长需要特殊的服务，都找他，准行；就连暑期校领导深入教师家庭督查有偿家教情况，也会喊上他同行，说他是“四脚白，家家熟”，有他带路，想到哪家访那家。难怪，老师们都称桐舅爷爷是我们学校的“校内大总管”，此话倒也贴切。
    桐舅爷爷待人诚恳，热心助人。我们学校谁家孩子上幼儿园，碰到突击检查、临时开会、教研活动等忙得分不开身，没空接送孩子时，每每想到的是他。不用你多开口，他就爽爽快快地答应了，按时按点地接送起孩子，着实解决了不少一线教师的后顾之忧。如此，学校教师子女和桐舅爷爷显得特别亲。早些年，有孩子自愿跑前跑后地喊他爸爸、伯伯，当过兵的爸爸、伯伯；随着岁月的更替，辈份的升级，这两年，孩子们管他叫爷爷，当过兵的爷爷。
    每当听到孩子们喊爸爸、伯伯，亦或叫舅爷、爷爷，桐舅爷爷的脸上都会露出满意的、欣慰的笑容。
    前几日，我姐说，她们同学又聚会了，每次都请的教师就桐舅爷爷一人。就这点上，足以看出桐舅爷爷的好人缘。
    当过兵的桐舅爷爷，和挚爱他的妻，生了一双儿女，他们的生活幸福美满。

2018.08.16

碧云天下

共和国的老兵！

夏春华

乐天派的好人！

若婴

碧云天下 发表于 2018-8-17 08:57
共和国的老兵！

若婴

夏春华 发表于 2018-8-18 08:54
乐天派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