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飞花令·亲情】山道弯弯

苏桃源

山道弯弯
文/苏尚海
公元二零一九年八月一日，原本是建军节日，然也是我大连襟仙逝的忌日，当接到姨侄发来报丧讯息，我的心陡然一沉，多么好的一个亲人，怎么就不辞而别驾鹤西去呢？      
大连襟的家在浙江丽水市青田县城，那可说是一个天高地远大山区，距离我老家苏北盐阜平原有近千公里，就连距我久居的江南昆山也有不菲的路程。我们两地，一个山地，一个平原，这么多年，行走不便，难于往来。对于此次是否赶往青田吊唁，此刻，我的心情七上八下，正是大连襟家所在的位置，使得我存在严重心理阴影。
第一次去青田探亲，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事情。那个时候，全国农村经济并不发达，在我们农村，冬天的时候，全家人都无事可做，也不流行到城市打工什么的，故口袋里的钞票少的可怜。说来见笑，那回去青田，将顺便经过湖州接丈母娘回家，当是我刚走上社会进行最远的一次旅程。因我家中刚建了红瓦房，手头不宽裕，差旅费等捉衿见肘。最后，还是孩子的娘舅真情赞助一百现大洋，这才解除我的燃眉之急。
当时，从老家往青田必须乘坐大巴经过上海。那时的国道，一路上都是铺满石头子，有的地方坑坑洼洼的，加上大巴都是硬座位，一路下来，骨头好像散了架，颠簸的够呛。车辆快到青田，眼前的道路景象，真的让我不敢想象。绵延起伏的高山竣岭，蜿蜒曲折的山间道路，人在车上，晕头转向。当时的道路，很少有隧道工程，真在心里佩服跑山路驾驶员的高超技术，他们驾驶的车辆沿山道盘旋而上，一刹那上坡，陡的难免夸张，一时间下坡，车头突然下降。开车的倒是没什么，我们乘车的却非常紧张。更有令人惊心动魄的是在一些悬崖峭壁下面，那些坠落下去的各种车辆残骸，既恐怖又吓人。那回，正逢雨季，在一些山道上，遇到有几处山体塌方。还好，我们的车辆很幸运，只是两三个地方遇有少量滚石，停车后，我们乘客一起下车，与驾驶员一道清理完大石头，再踏上旅程。
当车辆到了写有“青田”标志的牌子下，驾驶员招呼说青田到了，我赶紧提着包下车。下车后，问了路人，这才得知，原来我乘坐的是过路车，距离终点站青田还有几公里路程。我站在“青田”的牌子下，满头大汗，急得不知所措。当时，一没有手机，二没有滴滴，三没有定位，只有甩开大脚丫，走为上策。我手持写有亲戚地址的硬纸片，一路问人，七转八拐，这才见到我的亲人。
亲人相见，分外开心。但是，难行的山道，自始至终是我这位平原人绕不开的梦魇。
自青田回来，时光一晃三十多年。难于上青天的山道，对我来说，一直心有余悸。我暗自发誓，今后的岁月将再也不会踏上青田的土地。
亲戚之情，情深似海。亲戚之爱，从来都无需华丽的语言。
青田大姐，我老伴的亲大姐。我们虽然再不去青田，但是她每次回娘家看看，都会一如既往挂记着我们。在前来看我们的时候，总是不空着手，带来青田的特色食品，让我们品尝，带来给我老伴的衣物，亲手给妹妹穿上，一腔大姐情怀，让我们无比动容。儿大当婚，我们为子女举办婚礼，没想到大姐一家子不远千里从青田赶来，给我们以意外惊喜。青田是“青田石”的产地，是我国传统的“四大印章石之一”。有一回，大连襟在前来探亲时，还特地送我一方“青田石”大礼物，我立马请人雕刻一方印章。可惜，因年代久远，收藏不善，没有很好保存下来，为此留下深深遗憾。
人常说，距离是一种美。我感觉，在亲情的情感之上，距离有时也是一种无奈。我的大连襟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走了，我这名“蔡庄家园”亲戚群的群主，立即在第一时间发出通知，决定打破自己再也不去青田的誓言，与所在苏州湖州的亲人们一起，将在第一时间赶赴青田奔丧 。接到群里通知后，所有亲戚纷纷响应。远在湖州的二连襟一家，马上落实开始行动，他们网购动车票前往；远在盐城阜宁的孩子娘舅，立即放下手中农活，赶来苏州，与在苏州工作的儿子会合，再开车顺道，来我所在地昆山歇歇脚。当晚，我们在淀山湖安排酒店，安排宾馆，为娘舅接风洗尘。一夜无话，次日凌晨，我与老伴与儿子一起，乘着内侄与儿子轮流驾驶的小车，从家门口上车，踏上赴青田的旅程。
再次青田之旅，往日那山道行车难难于上青天的景象，早就不复存在，一去不返。沿途，一路高速，逢山有隧道，遇水有大桥，往日的石头子公路早已没了痕迹，宽阔的沥青路面，醒目的行车标志，耳目一新，心旷神怡。当车辆进入一个个隧道，平稳地很快进入青田地界。中国石雕之乡、中国侨乡、名人之乡等金字招牌，和风拂面，纷至沓来。全程高速，经过五个多钟头的行驶，我们平安到达青田。当车辆行驶在青田县城鸥江景区，两岸的山峰，鳞次栉比，开阔的水面，鸥鹭翻飞，真乃秀色可餐。
我们缓缓到了大连襟灵堂，目睹亲人遗容，我与众亲友强忍泪水，百感交集，一幕幕与其相聚镜头不断在心底涌现。我们的大姐，早在前几年离世，在弥留之际，我的老伴与众亲戚全部前来探望。大连襟，我们的亲姐夫，您的离去，您的亲人都来了，您的大儿子大儿媳一大家子，从遥远的葡萄牙赶回来了，您外孙女从意大利赶回来了，新疆的亲戚也来了，我们整个地球村全来了。但愿天堂有路，您与姐姐，老夫老妻，携手同行，一路走好！

碧云天下

距离，让亲情更浓，更美，更渴望着

苏桃源

碧云天下 发表于 2020-1-23 22:17
距离，让亲情更浓，更美，更渴望着

谢谢版主！祝新年快乐！